说,明日再来上课,昨日我病了,今日实在无法教你们。”裴祐闻声道。他对旁人一向说话温和,连二狗这粗鄙的名字,在他口中也仿佛不那么难听了。陈二狗原先不叫陈二狗,早两年生过一场大病,差点就夭折了,好不容易救回来,他爹娘就听他们村子里算命瞎子的话给他取了个贱名好养活,要等到十四岁时才能改回本名。
出乎裴祐意料的是,听了他的话,陈二狗却连连摇头:“不行的,先生。你生病了就要好好歇着,不然病会加重的。外头的大姐姐说了,至少要五日才能好!”
“外头的大姐姐?”裴祐一愣。
陈二狗忙道:“是啊,就是从前经常来找先生的姐姐,温柔又好看!”
裴祐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脸红。
陈二狗好奇地问道:“裴先生,那位大姐姐可是先生的心上人?”
裴祐怔住,随即脸上的红晕染到了耳朵尖。
陈二狗继续道:“我方才也问大姐姐,她是不是先生的心上人。”
“她……如何回的?”裴祐只觉心跳得异常快,几乎屏住呼吸等着陈二狗的回答。
陈二狗道:“大姐姐说了,我该来问先生,而不是问她。”
裴祐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却略略有些失望。
陈二狗道:“先生,你还没告诉我呢!”
裴祐看向好奇的陈二狗,咳了一声摆出为人尊长的姿态温声道:“先生的事,你莫要过问。”
陈二狗在陈家村也是捉鸡打狗的人才,可一旦到裴祐面前,却十足的尊师重道,因此听他这么说,他乖巧地应了一声,不再追问,只道:“那先生你先歇息吧,大姐姐说让我别打扰先生太久。其他人我都会去告知他们的,请先生放心,五日后我们再来上课。”
“嗯……有劳你了。”裴祐微微颔首,他到底没有让姜婉的好意落空。
陈二狗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留下个裴祐却忍不住回想他的问题。
那位大姐姐可是先生的心上人?
他默默地咀嚼品味着心上人几个字,它们从齿缝间划过的时候,似乎带着淡淡的甜意和醉人的馨香,让他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姜婉一直等在外头,她怕有别的小朋友再过来,还要解释一下情况。
陈二狗走出屋子,走到姜婉跟前道:“大姐姐,我就先回去了。我会去告知我的同窗们,五日后再来。”
姜婉好笑地看着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努力学着裴祐的模样,勉勉强强将他的书生做派学了个三四分,搁在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身上,实在有些滑稽。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姜婉笑道,“对了,你跟我说说看,你之前问我的问题,问了你先生吗?”
“问了。”陈二狗老老实实地答道,“但先生说,他的事,不让我过问。”在里头他还没什么反应,但这会儿说到这里,却有些委屈了。
想象了一下裴祐说这话时的窘迫,姜婉就有些乐不可支,见这孩子情绪低落,她忙安抚道:“你莫伤心,先生毕竟是大人,很多事说给你听,你也不一定能明白。等你再大一些,先生大约就会同你说些心事了吧。”
“真的?”陈二狗瞪大眼有些期待。
“真的!”姜婉肯定地说。
陈二狗立刻便笑了起来,认认真真地再跟姜婉道了一次别,开心地走了。
姜婉随后也回了自己家,煮了一锅南瓜粥,等徐凤姑他们回来一起吃。徐凤姑照旧先拿了些去裴祐家。按照徐凤姑的意思,她在的日子就她去裴祐家,她和姜福年不在的时候,就委屈一下姜婉。如此一来,姜婉去裴祐家的时间便大大减少,姜婉心里虽不太乐意,可表面上却还要顺着她娘做出松了口气的模样。
吃过早饭,姜家就忙碌了起来。刘彩云照旧带着她的儿子和女儿过来帮忙,两家人热火朝天地干着活,满头是汗,面上却带着笑。再辛苦再累,可是能赚钱,赚到的钱还是自己的,大家都甘之如饴。
姜婉见在自家帮不上忙,就去裴祐家帮忙煎药。钱大夫给配了两副药,今日就吃完了,恰好明日她爹娘要去县城,正好可以带两副药回来。
姜婉去的时候,裴玉莲正在煎药,小脸上都是汗,面颊上甚至沾了些许黑灰。她不禁笑了笑,摸了摸裴玉莲的脑袋,让她再看会儿,而自己则进了徐春英的屋子。
徐春英如今已能听出姜婉的脚步声,听到有人进来,便道:“是姜婉吗?”
“婶子,是我。”姜婉道,“婶子,你今日好些了吗?”
“好多了。”徐春英道。
徐春英话不多,姜婉便主动开口:“婶子,那我帮你再擦点药膏吧?多擦药才能好的快。”
“这点小事玉莲能行,就不麻烦你了。”徐春英道。
姜婉笑道:“玉莲在外头煎熬呢,还是我来吧。婶子,你别是嫌我手重吧?那我轻点好啦。”
徐春英沉默片刻,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姜婉笑了笑,拿了药膏开始往徐春英身上抹药。徐春英不说话,抹药的时候姜婉也不说话,好在其中一人看不到,并不会显得太过尴尬。
好一会儿,姜婉才收了药膏笑道:“婶子,中午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徐春英本想说让玉莲做就好,但想想徐凤姑那边也不会同意,便道:“你们做着便是。”
“行。”姜婉点点头,“那我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