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不开身嘛,您体谅体谅……”
护士长还没骂爽:“什么事忙的连医院都躺不住了?要是真这么忙您费劲打什么钢钉啊,直接锯了手指头也就一小疤,长长就好了,省你多少时间啊!反正你东跑西颠的手指头早晚也得长跑偏喽!跟你说啊,麻利的回来,咱们值班医生马上下班了,你那手指头赶紧带回来给瞧一眼!”
挨了一顿臭骂,连庄辰那么厚的脸皮都给骂酸了,庄辰一点办法没有,只好催促姜无赶紧把汤喝了。
姜无一践行贵族礼仪的影帝大老爷,也来不了慢条斯理那套了,端起碗就着碗边,跟庄辰似的,吸溜着一口气将刚出锅的热汤下了肚。
完事把碗一放,招呼庄辰:“走。”
那护士长那一通骂连姜无都顶不住了,安洋更是听得脸色发白,神情复杂的瞄了一眼姜无的手。
她确实太疏忽了,只顾着自己的事,姜哥的手伤万一被耽搁了那她怎么赔的起,明明知道他要回医院的,刚才做饭快一点也好啊,让他能早点吃完了回去休息。
她耷拉着耳朵沉默的跟在后面,把他们送到了车上。
姜无却忽然从车里伸出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摸了下她的脑袋,淡淡的说了一句:“汤很好喝,今天谢谢了。”
安洋的浅色的眼珠又亮起来,身后无形的尾巴也忍不住开始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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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
别墅里安安静静,人都睡去了,屋子里原本不易察觉的空调运转的轻微声响就透了出来,然而今天到了这个时间,客厅里昏黄的灯还留着一盏。
因为厨房里还有人。
安洋毫无睡意,将一头棕色的柔软长发束起来,手随便抓了抓在脑后扎了个四处呲毛的包。
她腰杆弯得很低,拿着菜刀在案板上切蒜黄,为了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刀下得又轻又慢。
蒜黄切好了,她用刀揽起来,掀开砂锅的盖子,下到了咕嘟咕嘟翻滚着的汤锅里面,很快一锅散发着诱人香味的乳白色火腿汤就可以出锅了。
安洋用一只焖烧杯盛好了汤,装进包里,轻手轻脚的带出了门,缩着脖子踏进夜风里,搭上出租车往医院去了。
焖烧杯保温效果好,现在装进去,明早起来依然很热,温度刚好入口。
人通宵睡不着的时候总是容易干些失去理智的事。
比如半夜三更跑去已经不允许探视的病房里。
可安洋总想起姜无说汤好喝。
也放不下晚上庄辰抱怨的话,说姜无不习惯让护工睡在身边,今晚他有事必须回家,姜无就得一个人住病房了。
安洋在家里怎么也坐不住,半夜一个人仓鼠似的钻进厨房里,捣鼓出一锅汤来,带着去医院。
她都想好了,能看他一眼就行,要是被发现了没能钻进去,那托护士把汤送进他病房里也行。
安洋下了出租车,带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围巾也怕冷的围紧,心虚的猫着腰走进了住院部的大楼。
事情进展的格外顺利,恰好有护工推着刚刚结束治疗的病人回到病房里,安洋就充做家人跟着一起进了病房区,终于能松了口气。
姜无宽敞豪华的病房里只亮着一盏小壁灯。
“吱呀——”忽然房门传来一声响,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凑近看了看,接着迅速钻进来关上了房门。
病房里温度高,安洋的脸埋在毛茸茸的围巾里闷热,她把帽子跟围巾都推开些,轻手轻脚的靠近了姜无的床。
男人躺在大床中间睡着,光洁的额头映出一点头顶壁灯的光,浓密的接毛下则投出一片阴影,英俊的长相让人移不开目光,受伤的手压在被子上,连睡姿也一样优雅,根本不会来回乱滚的样子。
安洋盯着男人从头到脚来回看,确保他睡颜沉静,手也没有在疼,这样就放心了。
她轻轻将装着汤的焖烧杯放在床头,这便转身准备回去了。
可来时顺利,回去的时候却不幸踩中了雷。
安洋下意识的拉起围巾挡住脸,沉默着从病房里出去,刚刚回身把门关好,却听身边传来一人声。
“干嘛呢?家属这么晚还不休息?”
安洋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回头看到原来是旁边值班室里的护士出来了,正好撞见她。
辨认出这声音正是庄辰电话里骂人的那个护士,安洋就更心虚了,身体僵住。
“别转悠啦,回去睡吧,来回转悠着把别的病人也吵醒了。你们病房里不是有厕所吗?坏了?”
安洋僵硬的笑了一下,“没有。”
“没有就回去吧,都几点了,抓紧睡觉,有事就按铃叫我。”
安洋:“好,好的,这就回去了。”
又挨了一顿训,安洋生怕她发现自己是偷跑进来的,一句话都没多说,当着护士小姐的面只好拉开病房又钻了回来,打算躲一会儿,等她走远了再出去。
结果她刚进门一抬眼,正好跟床上男人的黑眸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