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这段时间一直折腾的原因?”何靳言蓦地打断了她的话,唇角还凝结着来不及散去的笑意,模样瘆人。
“不、不是!”沈青闫急忙摇头,解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我忙着找房子是想要搬出去住而已,我真的没……”
“对,你要搬出去住,你要跟我离婚,所以发现自己怀孕了,以发烧为借口吃药,你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不想跟我过了……”何靳言松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的双眼发红。
他碰她,她恶心到吐,如今连他的孩子也不想要!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残忍!
“靳言,不是这个样子的,我……”
“不是这样子,那是什么样,你真的不会蠢笨的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吧。我们结婚三年了,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丈夫,有问题不会跟我说吗,感冒发烧,身体不舒服也不晓得问问我吗?为什么要自己去吃药,为什么要杀了我们的孩子!”
何靳言越说越激动,连日堆积起来的阴郁都在此刻咆哮而出,只要一想到这个孩子,他就感到绝望而悲伤。
眼睛充了血,他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沈青闫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无助地摇着头,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从来没有怀过孕,周围也没有有经验的人,如果事先知道,她绝对不会……
“总之,我不同意你打掉这个孩子,就算是个智障,也得给我生下来!”
何靳言冰凉地丢下这句话,摔门离去。
安静的休息室,只剩下沈青闫一个人,她呆呆地坐在原地,良久,才泪如雨下——
“何太太,孩子的情况并不好。”
女医生拿着血液化验单,凝重道来。
“你值,一般正常的孕妇,它的数值每日会翻倍递增,现在它不增反下降了,从目前优生优育的角度,我建议你是先不要这个孩子。”
沈青闫脸色惨白,揪紧了手中的皮包:“医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女医生摇摇头:“而且你目前的状态也不适合当准妈妈。”说完,她拿了一份手术通知单给她,“你好好考虑下,赶紧决定,往后拖了,手术对你身体的伤害也很大。”
“……”
沈青闫麻木的接过单子,泪水不由自主的再次溢满眼眶。
一旁的医生无奈地摇摇头,她在这行已经见过太多她这样的情况,年轻的女孩不懂事,第一次难免会不小心。
“手术单还需要何先生也一起签个字,他今天没有来吗?”
医生往门口望了一眼,门外静悄悄的,没有男人的身影。
说到何靳言,沈青闫的身体微微一颤,她苦苦地扯了扯唇角,道:“他出差了。”
“哦,这样啊。”女医生不解,这何靳言她也认识,前段时间还亲自带着一个花丽胡俏的女人到她这边看妇科,怎么现在自己的太太怀孕了却出差了——
蓦地,她愣住,她想起了最近媒体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可不就是那两人吗?
她不得不再次看了一眼眼前瘦小的女人,仿佛明白了一切,不由的在心底叹息和同情。
沈青闫强撑着走出医院,手中捏着的手术通知单,仿佛有千斤重。
身边陆陆续续的走过一些人,有年轻的父亲抱着一个软儒的小女孩跟她一道从医院里出来,小娃娃好像打过针,趴在父亲的肩头,委屈的抽噎成一团,年轻的父亲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拿着一根棒棒糖小声哄着……
沈青闫的眼眶再一次热了,为自己素未谋面的孩子,还为那个世界上唯一会对她好的男人……
但是那个男人早就不在了,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再没有“爸爸”可以喊了……
她很久没有这样哭过了,蹲在马路边,抱紧自己,任凭眼泪疯流。
她难过的想要呐喊,可是喉咙如同刀割般的疼,她压根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天阴沉沉的,寒风呼呼地吹,如果睁眼仔细瞧瞧,竟隐隐约约飘起了雪。原来,不知不觉,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刻已经来了……
何靳言把自己灌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周身的灯红酒绿,疯狂而喧闹的电子音,仿佛成了最好的催化剂一般,催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
沈青闫、沈青闫、沈青闫……
他如同疯魔了一般在心底拼命叫着她的名字,可是恍惚的印象中,只有她绝情离开的身影……
他恨极了这样的她,无论怎么捂,都捂不热她的心——
以前还只是猜测,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