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位。”
宣旨的声音字字清晰,钻入大臣耳中,就缠于脑海里,不断的回响着。
天子当朝要立刘皇后的儿子为太子?!
这是什么意思?
众臣一下子摸不透天子的用意,次辅领头跪地高呼吾皇圣明。
每当皇帝有旨意,总是少不了这一套正常的吹捧,大臣们都跟着跪下高呼万岁,首辅也有些懵同样跪倒。
但在头磕在金砖在上的时候猛然又抬起头,又惊又怒看向赵祁慎。
这旨意就是个赵祁慎下的套!
他要立刘皇后的儿子为太子,而且是还未生出来就先下旨,叫人看着再是明事理不过。
想想,大行皇帝都死了,皇位在他手上,但他很大方的,正了大行皇帝的血脉,你们谁也不能说朕有苛待之心。但这立的是太子!
也就是说,只要赵祁慎还在帝位上头,再是大行皇帝的亲子,他也只能是太子!
而且太子熬成皇帝,得熬多少年,这么些年中会不会又发生什么夭折的意外。本朝半途就归西的太子少吗?不少!
首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满朝大臣都已经默认附议,这旨意连内阁也没有走,就是用来不让他们深思!
首辅握着笏的手猛然用力,指节都泛白,额头的冷汗吧嗒一下滴落了下来。
他们都中计了!
然而顾锦芙已经把圣旨交到了礼部尚书手上,让礼部的人贴榜昭告天下,一切都迟了。
首辅脑子里嗡嗡作响,对今天的早朝越发觉得不对劲,连眼神都恍惚着。
赵祁慎要做的两样事情已经做到了,根本不让众人再有多言的机会,站起来一摆手就散朝。
大臣们都纷纷退出金銮殿,付敏之见首辅还怔怔然站在原地,留到最后来到他跟前:“阁老,您这是在想什么?散朝了.......”
首辅慢慢的抬头,动作僵硬无比,像是魂给丢了,看着他说:“天子把我们都耍了......”
耍了?付敏之没懂,颇自信地说:“他是如何耍的?只要穆王敢反,他就没有精神再多想别的,阁老,您也莫要多虑。”
现在看,确实是这样没错,但如果穆王不反呢?
首辅没有再说话,而是一步一步往外走,额间的冷汗把鬓角都打湿了,他得回去仔细的想想到底是哪里不对。
赵祁慎那头散了朝,心情十分不错,且看谁算盘打得好。
顾锦芙跟在他身侧,觉得他阴谋诡计确实耍得好,这一招册立太子不但给自己树立仁德的形像,还让刘太后一党一点儿错处都抓不出来。
她不由得感慨,他肯定是全身都长了心眼,今早骂他心针眼一样是不对的。
正想着,前头那都是心眼的就转头看她:“你晋升的旨意一会就传下去,你高兴不高兴?”
顾锦芙望着他,神色有几分怪异,最终还是咧嘴一笑:“高兴,当然高兴。”
反正她不跟他耍心机,管他如何心机深沉,惹不起她缩着就是。
赵祁慎脚步就放缓了一些,与她肩并着肩:“你这边也别着急,慢慢查,总会有结果的。”
她自然明白他嘴里别着急指的是什么,她父亲一案本来就急不来。她轻声:“我知道的。”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说:“中午让司膳房给你整治几桌,你且先回去内衙门,让他们祝贺祝贺,沾沾你的喜气。晚上我给你庆祝。”
他这会倒是十分体贴了,顾锦芙心中有感动的,朝他抿唇一笑。走动间两人的手不时会碰触到,彼此的体温若即若离,竟是让人心头无端生起一丝旖旎,使人悸动。
顾锦芙垂着眼眸,不动声色想再落后一步,他却先有所察觉,在她退后前一伸手握住她的手。两人袖袍宽大,即便十指交缠也并不显。
感受到他手掌心传来的真切温度,她眸光闪了闪,他忽地侧头朝她笑。眼里有明亮的阳光,也有她清晰的倒映,眸光温柔又缠绵。她就听到自己心脏重重跳了一下,有什么从心底涌上来,叫她心田滚烫,她本想挣开的手慢慢又放松。
就让他牵一下吧,好歹升了她的官,她也不能太小气不是。
顾锦芙掩耳盗铃的给自己找理由,却不知嘴角已经扬起,被身边的人看个真切。
很快,宫里都知道天子要立刘皇后肚子的孩子为太子,天子身边的魏公公升为提督太监,并兼着掌印太监一职。
刘太后知道后咬牙切齿,首辅已经叫人传了口信,把天子可能会有的打算转告,里头语气还有埋怨她把李望打死的事。
李望不死,起码内监还在,结果内监就那么丢了。
刘太后其实昨天就后悔了,天子提拔近内臣,内阁早就已插不了手,她连个后备的人都没有。扎扎实实被天子和那个魏锦都摆了一道。
刘太后气得冷笑连连,决定就和赵祁慎打这个拉锯战,她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后招。
中午的时候,顾锦芙就回了内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