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但生乱是真的。”
“生乱也是穆王安排的!”
赵祁慎叹气:“谁不明白,偏偏出了乱,穆王请旨平乱我这头不答应,被蒙骗的百姓就只当朝廷不作为。如若穆王到时候自己平了乱,百姓的心就只向他了。这算盘打得可真好。”
他出兵平乱,估计多半有去无回,要被穆王收编。
顾锦芙皱着眉,赵祁慎见此把她拉到怀里,轻轻拥着她说:“如若我以新年朝拜的理由把穆王请进京呢。”
“瓮中捉鳖?”顾锦芙首先想的就是这个,“可穆王会来吗?他会以平乱为由拒绝吧。”
她都能想明白的算计,穆王这带兵的老将会不知道?
赵祁慎沉默了片刻说:“就看穆王世子是不是真的只求一个太平。”
“你是说......”她抬头,见到他缓缓点头,总觉得这样还是不妥。
既然穆王化了匪兵做商人的话,年底的时候会有一批商人涌进京城,京城的防守就一丝都不得放松。
穆王野心太过明显,赵祁慎知道也不能再放任了,蜀地很重要,宁可把穆王引到京城来。
“锦芙,你帮我去给你兄长传个消息吧。”
顾宇清对他敌意太过明显,还是得要她在中间缓和一下。
顾锦芙自然是答应的,当即就要过去景阳宫,被赵祁慎拉住灌热茶,随后还披上鹤氅将她送到景阳宫前的宫道才叫她自己往前走。
她有些好笑,但离开他温暖的手心时,还是被风吹得敏感的哆嗦了下,居然觉得是真冷。
青瓷给她撑着伞挡风雪,不过几步还是有雪花吹在帽子上,化作水汽。
顾宇清见她冒雪前来,不好亲自去拿出新的手炉和脚炉,只能面上装出献殷勤的样子吩咐宫人去办。
景阳宫本就有她手下的人,自然机灵着,一应东西不过片刻就呈上来。
穆王世子病了一场,如今还卧床休养,十分和善地让她坐下暖和,见宫人伺候好才慢悠悠地开口问:“是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顾锦芙偷偷先看了兄长一眼,带着善意笑道:“并不是,是先前邵先生帮世子传达一些话,陛下让我把这两份折子给您看看。”
青瓷从她手中接过折了了,恭敬转递到穆王世子手中。
顾宇清就站在他身边,低头去看内容,面上却是毫无波澜。
顾锦芙此时放下手炉,与重新又再细看折子的穆王世子说:“世子,方便让臣与邵先生说几句吗?”
穆王世子只当她知道邵轩的身份,没有多想,颔首表示应承。
兄妹俩就到了西次间,顾宇清在她说话前用指尖轻轻碰她脸颊:“怎么还这么凉,这种天气,怎么能叫你往外跑,前天些我听到人说你到冬日里吹风久了会头疼。”
“那是之前落水后的毛病。”她笑笑,倒是觉得巧,兄长和赵祁慎关切的动作都差不多,“不说这些了,我好着呢。哥哥刚才都看见了吧,陛下如今的意思是,如果世子确实是只想做个闲散的宗亲,他这边也不要什么穆王兵力分布图,只要世子把穆王说服进京朝拜。”
进京朝拜。
这是要对穆王下手了才是真。
顾宇清神色依旧淡淡的,似乎只要牵扯到赵祁慎,顾锦芙印象里温柔的兄长就不见了。他说:“我知道了,一会我与世子说明白。”
她小心翼翼地瞅他:“会让你难做吗?”
外头都传她手段多凌厉,在他跟前倒是再温驯不过。顾宇清就笑了,眼神温柔:“这有什么难做的,本来世子也没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她松一口气:“这样就好,那我跟世子说一声,就回去了。”
“思思——”他突然喊了声,她再度抬头与他对视,他却又摇摇头,“没什么了。”
“嗯。”她点点头,“哥哥,我早差人去当年娘亲下葬的地方,我要把娘亲接回来,让她和爹爹团聚。年前我们回家一趟吧。”
赵祁慎着人选了地要重新给她父亲下葬,只等找到她娘亲合葬,到时他们做子女的肯定得去告慰。
顾宇清笑容淡了许多,似乎是在伤怀:“好,思思你这边安排。”
“好,等回家了,你把这脸上粘的什么洗掉给我好好看看,都快要记不清你长什么样了。”
顾宇清摸了摸脸,被逗笑了:“哪里有多少不一样,就是修了下容。”
“不一样。”她踮着脚尖去摸他眉毛,“这里不同了。”说着手指又划到他眼皮上,摸到了一小块东西,“还有这里也不一样,连眼形似乎都变了,这贴的是什么?”
她记忆里的兄长并不是双眼皮,和娘亲一样是凤眼,只有刚睡醒的时候会显出一条浅浅的折痕。
她跟着练了几年刀,又常握笔和针线,指尖不如金贵养着的姑娘家细腻。顾宇清能感受到上边的不平,去抓过她手摊开在眼前细看,眸光一点点冷下去,如同堆在屋檐上的霜雪。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