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觑向她,小小声声,“就是怕被人打。”
“咳,你这胆子胆子到底算大还是小?不担心自己前途,倒担心这个?言官御史打不得,这可是古往今来的惯例。”
江盈好笑地宽慰两句后,便叫他们散了。
可惜江盈的话并没能成功安抚到徐静书,她还是决定往后下朝都得像今日这样,跑快点!
因为江大人说“言官御史打不得”是“惯例”,意思就是这事没写进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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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值时仍是双鹂来接,今日便直接去柳条巷的宅子住了。
宅子果然像赵荞说的那样,足够大,她俩小姑娘同住这足有五进的院落,就算加上赵荞从信王府带来的侍从与护卫,再加上她这里的念荷、双鹂,都还是填不满这宅子。
“这间院子是二姑娘替表小姐选的,说是景致好,采光也通透。二姑娘吩咐了,说若表小姐不喜欢就另选,明日咱们再将东西搬去别的院就是。”念荷笑着领她进她的那间院落。
徐静书有气无力地笑笑:“挺好,不必再搬了。”
“那表小姐先更衣,我去请厨房准备开晚饭,”念荷解释,“今夜有夜集,二姑娘带人去搭台子了,要宵禁之前才回来,叫表小姐不必等她。”
徐静书想了想:“我午饭吃得晚,这会儿还没饿。你与双鹂先和大家一道吃,我睡会儿再起来吃。”
本就起了个大早,还被吓得提心吊胆大半天,心思起起落落最累人,她这会儿着实有点困倦。
念荷领命退出后,徐静书蔫蔫儿耷着脑袋进了寝房。
这是她第一次踏进新居,自少不得打量一下,哪知才绕过屏风走进内间,就惊见赵澈坐在小圆桌旁托腮笑觑着她。
“你……”
赵澈竖起食指挡在唇前,示意她小声些。
徐静书噔噔噔走到他面前,紧着嗓子,惊喜又诧异地轻道:“你怎么在这里?”
旋即又才想起,他竟背着人溜进她的寝房,这实在太不客气了!
她赧然红面,端出一副严肃架势,正要说点什么,却被赵澈展臂揽了腰肢,环进他怀中,坐到了他腿上。
“想和你说点悄悄话,怕阿荞在旁边碍事。”他将脸埋进她的肩窝,闷声发笑。
有些话本想在昨日接她散值的路上说,可不就被赵荞那个没眼色的家伙横插一杠子么?
“你你你,你理直气壮什么?”徐静书想要挣开站起来,却被按住不放。
于是她只能羞愤捶了他一拳,小声叽叽咕咕:“阿荞带人去夜集,要晚些回来,哪里碍你了。”
“我来时不知她今晚要出去,”赵澈抬头笑觑着她,“等等,你我都三年没见了,你确定要一直同我聊阿荞?”
“你喝醉了么?哪来的三年不见?昨日在信王府不还……”
徐静书倏地住嘴,红着脸想瞪他,却忍不住甜滋滋绽开如花笑靥。
原来他是拐着弯在说,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她就奇了怪了。小时那个端肃矜持的表哥,究竟是怎么一天天变成这般油腔滑调的啊?
不过,诚实地说,她有点喜欢此刻这样的赵澈。
只在她面前才这样的赵澈。
是她一个人的赵澈。
第六十四章
赵澈没再说话,只略略仰面望着她, 眉梢轻扬, 双眸噙笑,唇角微弯。
似乎在期待什么。
徐静书面红红垂眸与他四目相接, 咬着唇傻笑半晌,却也不说话。
她又不是傻的, 当然看懂了他在期待什么,可她说不出来。
末了到底是赵澈先绷不住,似委屈又似撒娇般不满嘟囔:“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这是在提醒, 先时已拐弯抹角表达了“他很想她”这件事, 她就该也礼尚往来地回复同样的讯息。
“又不是小孩子换糖吃, ”徐静书笑着撇开绯红小脸,小小声声道, “不是说有什么话要……喂!”
环在腰间的手臂警告似地略略使力, 这让徐静书没来由地一个激灵, 赶忙转回来嗔瞪那个满眼写着“不给糖吃就要捣乱”的家伙。
表哥变了。真的变了。以前明明不是这样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人!徐静书心中悄悄翻腾着又恼又甜的小浪花, 顶着烫红的脸, 抬眸望着房顶横梁咕噜噜一转眼珠,计上心来。
“呐,说起三年前, 我可还有一笔旧账没同你算的。你那时在承华殿故意冷冰冰不理人, 是什么意思。”
这话乍听来很是莫名其妙,而且她语气也很怪。话里的内容本该是凶巴巴的质问,可被她软软糯糯、含含糊糊说出来, 更像是羞羞怯怯的悄悄话。
赵澈先是愣了愣,继而闷声笑着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认命又纵容:“你这狡猾的兔子学得倒是快,还真是半点便宜也不肯给我占。”
先时他婉转地用“三年不见”来表达透露自己的相思之苦,她便立刻将这招学了去,更加婉转地以“三年前我俩还有笔旧账”来答说“我也想念你”。
他那充满宠溺的懊恼让徐静书很是愉快,得意地在他怀中摇头晃脑:“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了吧?知道什么叫闷声吃大亏了吧?”
叫你婉转,叫你迂回,当谁不会呢。
“我这算不算,教会了徒弟打师父?”
赵澈笑哼一声,重新坐正,伸出修长两指轻轻捏住她的下颌,笑音轻沙:“昨日在承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