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的样儿,展鸰和褚锦也跟着皱眉,真是怕她就这么摔在地上,忙过去扶了。
“姑娘,你病还没好呢?怎么不在屋子里歇着?”
芸娘又咳嗽几声,先去桌边坐了,这才道谢,又娇娇弱弱地说:“劳烦掌柜的费心照料,芸娘不胜感激,这会儿出来,实在是有事相求。”
展鸰顺手给她倒了杯热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既然相见,就是有缘,有什么事你说吧,能帮的我帮了。”
芸娘感激一笑,先低头抿了口水润润喉咙,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包着的一包东西放到桌上。她垂着头,咬了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哀求道:“掌柜的,我,我出来的急,没带多少现成银子,只怕过两天不够使的,能不能劳烦您帮忙将这些换成现钱?”
换钱?
展鸰用指头挑开那块绣着牡丹花和诗句的手帕,就见里头赫然是一对金镶红蓝宝石的镯子和两个金镶玉戒指,十分夸张招摇,瞧着很是值钱的样子。
展鸰只知道这些值钱,却不大清楚究竟值多少。可褚锦却是个行家,瞧了两眼后忍不住插嘴道:“感情你要去置办宅子吗?弄这些出来,也不怕路上给人抢了去!”
芸娘啊了一声,表情十分茫然。
褚锦过去指着那对镯子道:“单单这一个镯子,少说也有四五两重,这还只是金子,若要再算上头镶嵌的宝石,还有这做工,光这一对儿,没有四百两银子别想拿下来!还有这玉戒指,成色也是难得,若遇到识货的,一只也得弄个百十两银子。你且自己说说,你弄这么一包来换了现钱,不是买房置地却哪里用的了这么多?”
她说的透彻,可芸娘却越发茫然了,十分惊讶道:“这些便能换座宅子了吗?”
展鸰和褚锦对视一眼,都是又好气又好笑,合着这是个被养傻了的大小姐啊!
或许展鸰不大清楚,但褚锦一眼就看出来,这芸娘通身的气派并不像是官家小姐,想必是哪个地方土财主娇养傻了的女儿。
没有对比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亲眼目睹了芸娘这一番做派,展鸰再看褚锦就越发的欢喜了。
这才是个好姑娘呢!
分明出身大家子,却一点都不骄矜,礼贤下士落落大方,更公私分明,一点不娇气。最最难得的是,她分明出身世族,但也深入民间,对于百姓疾苦了然于心。这是多少读书的儿郎都做不到的。
展鸰忽然感慨道:“若你是个男子,只怕……我就想要嫁给你了!”
若褚锦果然是个男孩儿,也必然是个响当当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允文允武,不知引得多少女儿家倾心呢。
褚锦噗嗤笑出声,跟她玩闹两句,转过脸来又一脸正色的问芸娘,“才刚你同伴出来了,我也瞧见了,你们两个既不像一般朋友又不像兄妹家人,但也绝不是夫妻。”
芸娘俏脸微红,双手飞快地缠着衣角,蚊子哼哼似的道:“王郎,王朗是我此生认定的人。”
展鸰和褚锦对视一眼,都不由自主的抓着对方的胳膊……然后感受到了对方皮肤上疯狂涌现的鸡皮疙瘩。
这个调调,真不是她们的菜啊!
展鸰忍不住在脑海中想象自己对着席桐娇滴滴的喊席郎的样子,转头就给自己吓的要吐出来。算了算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现在倒觉得好哥哥挺不错了。
褚锦生活中也难得遇到这么一个活宝,哪里舍得放过?就继续追问道:“既然认定了,那你们定亲了吗?”
多有意思呀,这活生生就是给画本害惨了的傻姑娘!
芸娘脸色暗淡的摇了摇头。
褚锦这才长长的哦了一声,“那你们就是私奔了!”
芸娘有些惊惶的看了看她们,既然她们并没有旁的意思,便鼓足勇气点头。
她也是给家里人娇宠养大的,这些日子连带怕又疲于奔波,心里早就憋的不行了,难得眼前这两个姑娘瞧着十分可亲,就忍不住想要说几句。
谁知还没等她开口的,就听褚锦突然来了句,“你是不是傻?”
芸娘傻眼了。
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骂自己呢?
褚锦抱着胳膊打量她几眼,问道:“我且问你,你们好端端的做什么私奔呢?岂不闻聘者为妻奔为妾,出了这事儿,你可如何立足?”
芸娘的脸色就更白了,幽幽道:“我家里人是不会同意的。”
不会同意?展鸰和褚锦对视一眼,“莫非你们没跟家里人说呀?”
她们还以为是被家里人棒打鸳鸯,迫不得已才逃走了呢。
芸娘的头垂的更低了,没做声。
褚锦平时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惹恼了连几个县令家的千金也照样甩脸子,哪里受得了这个?当真是打一棍子支个声,不撵着就不动弹。
她还有点着急的追问道:“你倒是说呀!你爹爹知不知道你倾心于这个王郎?你的那个王郎又有没有上门提亲?”
芸娘给她逼得没法子,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