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及惊疑,情况紧急,重磅炸弹级别的拳雹就要像雨点那样落下来,坚若金刚密若钉床的地刺眼见就要冒出时光流水,小小竹排的喻体必将被毁在昼夜河的中流。
危急之中,符手高大师已经划破自己的胸口,把心世界放敞,以血为媒,借用月平的‘一条江诀’,强行拉开自己才疏通一小段的第五空间疆线,紧贴这段第四空间的昼夜河,要强行将竹筏送出这个酸甜苦辣风景区去。
也就是说,他看是在自己胸腔深深地划了一刀,实际的作用就是用上他仅有的一段第五空间疆线,镶嵌在如同一个空间壁障做成的长条形盒子的上盖上,血槽朝下,盖住这段河面。
在这个盖子与昼夜河的压合面上,一借用张三星的声刀,凿开一段第五空间的血槽,让竹排的下一层不离昼夜河面,上一层沿着第五空间线的这道血槽,避开三维空间的地刺和拳雹,一半强渡,一半偷渡,闯过这个风水反噬区,务必要保正老矮子的治疗。
这是原理,在大瞳镜上看起来,又是一番不同的样子。
他的胸膛一划开,一条窄窄长长的红河,深半丈宽丈半,不知从何而来,一出现紧贴在昼夜河的河面上,两条河无缝叠接,把竹排扣在其间。
竹排就像缆一样以上方的血河为滑槽,倏尔远去,原处只剩下红河和它在昼夜河中的倒影。
成功了,竹排被送走,在下刺上击夹击之前,用类似于血遁的空间技能,逃出生天。
地刺立即就冒出了水面,拳雹威压下来,天地正式交锋。
交锋的方式简单到只有一种,就是一碰爆,一碰就爆。
拳雹从高空像陨石群一样砸下来,砸在尖硬的地刺上,在强劲的冲撞中,引爆拳雹中心高度压缩的天风,热烈地炸开自己,带着地刺的残肢和地皮上的泥石水体和植被,一起盛开成灿烂的花朵。
没有彩色的花也很灿烂,它们将物性还原到最简单,最容易解析,在最短的用时里,一举解决掉彼此。
都是黑白花,随开随谢,此谢彼开,开满这个十五万平方公里的大花园。
遍地都在剧烈爆炸,每一颗拳雹的爆炸都要掀起十多丈高,恰似礼花阵阵,礼炮声声,似在为竹排送行。
这样的大礼又有谁愿意享受呢?
现实世界中,这些人还找不出如此大规模的全面碰撞。
在这十五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上,就是将人类所有的重磅炸弹都倾泻在此,也没有这三十秒的拳雹地刺的冲撞强。
这是令旁观的高手们都失聪失明失神的三十秒,以至于都没有谁的心神还能紧紧跟得住远去的竹排,他们竟然都不知道竹排是怎样闯过那八个疙瘩的。
在他们的认识中,就算能以第五空间槽为滑道,也要保证筏体不脱离时间流水。在那一瞬间,符手高大师付出了他所有的第五空间心血,送走竹排后他就处于短暂的失神状态,对竹排脱离的这一段过程没有记忆。
不到一分钟他就恢复了神智,他立即分神进入每五空间的医道交流平台,轻易就找到了月平。
与月平研讨此事,月平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预想:“大师,在大瞳镜中的所有显像不是喻象就是拟象。竹排在不在时光水里又如何?改不了第四空间无所不在的事实,就算想摆脱也脱离不了,在拟象中离不高开水面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已经过去了就够了。”
说是这样说,那得在大能后面的那个大境界中才可以,以至于月平只好在暗中动了动再有把握术,在那八个疙瘩路边开了小段‘时隐时线’的专线让竹排通过,小事一桩,就没有对他提起。
符手高大师毅然破胸为路此举,引起了月平的强烈共鸣。
这就是大爱行径,不是只有大医才可以。
在理论上是人人都可以做得出的。
所以尽管年龄太小不便太早插手,他还是用自己在第五空间的便利,预支未来对危情纪的最熟悉,轻易找到,并通知了这位万丈高人危情巨子。
符手高大师回过神来,用药棉擦干胸膛的血迹,毕竟已经是大能高人,心念一动,基本粒子流动之间,伤口恢复如初,那段昼夜河上的血槽和它在时光流水中的红色倒影也消失不见。
他回复后的心神还有满状态下的八成,当下三三二的比例分配心神,同时关注竹排、风水反噬区和大瞳镜正面、大瞳镜反面。
另外两处也还罢了,在风水反噬区所看到的场景令他跟别人一样目瞪口呆。
危情巨子还会倒回来,除了月平之外谁也想不到。
因为月平迟迟拿不定主意,未能及时通知,所以他回来得晚了一点。
万丈高人去而复返,亲临其境,这片劫后的场景他看得比谁都清楚。
三十秒钟灭世一样的打击已经结束。满满的地刺全部爆掉了,一根都找不到。
再也找不出一点植被,再也没有了田土江河这些形态了,山峰最少也低矮了十多丈。
就连乌纱帽乌云罩顶封烟拘禁术中降落的那些大帽子,也一顶都不见了。大地上数丈深都成了齑粉,偌大的地界上再也找不到生机。
只有那条与他有所纠结的昼夜河还在万分惭愧地流淌着。
而且这并不是风水反噬事件的结束,现在只是场间休息,还有更大的动作在髮酵。
大地下在轰轰隆隆,似乎有庞然大物在嗷嗷叫。
天上的乌云在活化,隐隐中涣散出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