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在树上次数多了,免不了有踩断树枝的时候,树枝丫是会跟着一起坠落的,哥落地的同时就会飞起一脚将断枝踹开去,踹慢点点,踹歪点点就是受伤,哥不得不认真练。
代价不用说了,反正我哥成功了。只有踹精准了,才算把月落大地练成了。
从懂事起,我哥出去玩,父亲就不再去保护他了,最多是在他受伤后把他找回来而已。哦不,找回还要打要骂要跪。
我哥出去玩耍,不得不自己保护自己。那一脚,是从千锤百炼中得来的,是月落大地的神来之踢,不只能踹一次,却必定会有一次是踹中目的。那一脚来之不易,不容有失,也不会有失。
汪二爷三个滚翻,把他满满缸缸的自信,倒掉了大半。这还是他的手网太短,不然他还可以多滚几转的。他滚了三滚,就被手网缠了三匝。
自己的这张网,一直有着很好的运气,每次出师,向不空回,常常能载满而归。这次,是网得最重的。自己的网,网了自己。
囋言子有语:“篾缠三匝紧”,网也是一样的,缠得很紧。
汪二爷如同穿了件纱网做的短裙,不过不是穿在腰上,而是穿在了肘部,他连双手都一齐被裹住了。
严格说来,汪二爷还不是被缠成了粽子,而是被裹成了旱烟。
把头留在外面,草绳勒过脖颈以下,绑定后再裹,裹成一个大大的橄榄型,这是忧乐沟人裹旱烟的的方琺。
握惯杀刀的那只手也被缠紧了,这还得了?汪二爷的反应是何等之快,他拼命稳住身子,就想反滚挣脱。
还是那句话,来不及啰,嗬嗬。
我哥刚刚在空中乱舞乱抓的双手,相本就没有闲着,已经乘机在汪二爷的头上抓了两把,抓下了若干长髮。
汪二爷的头髮当然长,这是这头长髮使他成功假扮成“水神”,坏了矮大娘的一生。
2
不给汪二爷翻身的机会,我哥再度模仿我的“秤砣落水”,张开两蹆,重重一坐,坐在汪二爷的双股上,把汪二爷的正面压进了淤泥。
当初从空中砸落还不敢砸在汪二爷身上,不过汪二爷终究是逃脱不了,还是得被我哥坐上一桩。
就算两人都是高手,都能在水中睁得开双眼,但却没有足够的光线可以看得很清楚。
哥还是摸索着,就用汪二爷的长髮,穿针引线,在汪二爷背后,女人结肚兜的位置往上,那个反过的双手自由交叉不到的盲点上,飞快结了个蝴蝶结。又在他的耻骨联合部,结了个鸳鸯不解结。
哈哈,那六十余斤赃鱼,就在他汪二爷的裆下。这个三层网裙上身,中间还夹着另外那张空网,倒是把赤体的汪二爷遮丑了部分。
本来在激烈的相持之际,我哥哥还没有结那两个髮结的时间。
幸好汪二爷给了他这个时间。
在水中闭气跟在淤泥闭气还是不一样的,汪二爷半边身子被我哥坐进污泥中,他出不了气,还很懵。
这是他还没有苦练过的环境,汪二爷还要点时间来适应。他还要在自己做惯了黑老大的黑心中,羞愤地认清事实,确认了这是真的,他才有那份心情来抗争。
我哥把他的对手压陷了前面一半,用对手装有活鱼的网限制住了他中上的一段,坐在双股上控制住了他中下的一段,这些都完成了,只需要再限制住他最底下的一段,汪二爷就翻不了天。
方案已经有了,就是把他的双足和双膝也捆起来,不管他怎样扳,也是吃扁扁。
哥正在这么作,那张汪二爷想用来网捕我哥的空手网,刚刚在仓促之间,已经被裹在里面去了,没有刀子,现在想取得,太麻烦了。
用啥来捆呢?
3
头髮?不够长了,就算多拔一些接上,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再说拔得太多,汪二爷能不痛得拼命?我哥身上?只有条衬绔。周围么?养鱼的塘子里,没有水草,没有藤蔓。
我哥这一寻思,也浪费了一点点时间。
时间!空中不是能久呆的,水里也是。他们都憋气在水里,太久就出人命了,开不得玩笑。只有解网绳了。
网绳不止一条,能先解下一条来把汪二爷的一双足踝绑上,就算膝盖不绑,仅凭这,加上还能摇晃的双肩和脖子,他汪二爷在我哥面前,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了。
我哥憋住那口气,坐得更稳一点,又去摸索网绳的结。
如此窝囊,汪二爷还没有想通,汪小二不依了!
汪小二本来也没有想要参战,再说男人之间的比拼,他冒出来算啥?比长短大小?那是小鬼子们玩的,这可不比留求不得岛国。忧乐沟虽然偏僻,也是被文明洗礼过的,再俗再乡巴,也比留求不得岛国那啥。
它本来事不关牠,在他那儿高高挂起,乐得自在,凉快。
却不曾想,汪二爷把腥臭惊恐的贼鱼夹在裆下,贼鱼们不断地冲撞顶碰,终于还是冒犯到了它。
汪小二火了,天性使然,它强硬起来,在我哥的强压下,顶开了污泥,继续深入。
污泥之下,是软泥,软泥之下是硬泥,硬泥之下是石板,汪小二再不受待见,也不想跟这一切对着干。汪二爷身上能动得起来的零件已经不多了,谁会想到首先蹦跶起来的,会是在比拼中根本就不计入战斗力的这个器官。
汪小二大怒,那么袋子鱼儿自然遮不住,被牠拨到一边,牠侧身而出。
牠冒出来了,马自达狂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