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苏日暮感觉到了不对,才不愿意跟着楚故和燕舞走,毕竟很容易误伤那两个不会武功的重臣,故意从甄侦手里逃出来的时候他本来想引杀手动手,用内力震伤对方,好被甄侦抓个正着,谁知被一群不分真假的孩子弄混了,就当做无事发生,不过那时甄侦可能也感觉到不妥了。
阜远舟看得直皱眉,抓过那些暗器,“你没事吧?”
“福大命大,没中招。”
“血滴子是唐门的,三角槽锥是军队用的,淬的毒是一般杀手用的,见血封喉……你到底惹到什么人了?”他脸色阴了一下,对方动用的手段不少,苏日暮再厉害也是一个人,架不住车轮战。
“不知道,我察看过那些杀手的尸体,没什么发现,”苏日暮的表情无辜得紧,“咳咳,这回我真的没做什么,那个人带着杀手跑来问我要不要替他那劳什子主人效力,我拐着弯骂他几句而已。”
阜远舟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你的嘴就不能消停一天!?”
苏日暮:“……”
“既然如此,你在甄府乖乖呆着,这里比较安全,等查清楚了再说。”阜远舟大手一挥,决定道.
苏大才子一下子哭丧着脸,“不要了吧,那个甄侦……我怕他了还不成。”
“管你那么多,”比起好友的生死攸关来说,克星什么的可以无视了,阜远舟无视掉某人的哀嚎,“就这样吧,你给我安分点,皇兄该找人了,过几天我抽空再来。”
步子刚迈开又倒了回来,阜远舟盯着他笑眯眯啊笑眯眯,声音和蔼无比,“闻离啊……”
苏日暮条件反射地一抖。
“要是被我知道你乱跑的话,我会禁掉你的酒哦~~~”那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说完,他就潇潇洒洒地从窗户一跃,一走了之。
苏日暮在原地嘴角抽搐啊抽搐。
这个笑容这个威胁和某腹黑太像了吧!果然朝廷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苏大才子落下宽带泪无语凝咽。
……
夜深,风动,淡月一弯,高挂天穹,北斗阑干南斗斜,轻云浅浅,树影幢幢。
阜怀尧从坤宁宫出来,被晚风一吹,才觉得隐隐作疼的脑袋好了一点。
今晚是皇后花菱福请他过来的,原因是华妃和珍妃。
既然在皇后那里留了宿,他也不能厚此薄彼,不过他不想碰那两个妃子,花菱福也知道,她也不打算多个皇子来争皇位,就干脆请她们来坤宁宫和天仪帝一起吃个饭,算是安抚安抚,另外也借阜怀尧的威势镇镇她们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毕竟她们背后都有一方势力,闹起来可不是好事。
华妃和珍妃也是窈窕佳人,敢硬撑着他的暴风雪冷气压展露风情,可惜天仪帝最不解的就是风情,一顿饭就在表面谈笑风生实则暗流涌动中结束了,阜怀尧吃得胃口全无,用有政事处理的借口好不容易才让那两个女人恋恋不舍地回去了,他才在花菱福似笑非笑的挪揄中从坤宁宫脱身。
“远舟呢?”走在朱红印金大理石铺就的宫道上,阜怀尧问前面引路的常安。
“回万岁爷,殿下这会儿还在乾和宫的庭院里练剑,谁也不让进去呢。”
阜怀尧微一扬眉——又像上次似的练了大半夜剑,这是无聊了还是生气了?
回到乾和宫,天仪帝挥退众人,径直穿过外殿,绕过一处竖着大理石屏的抄手游廊,顺着一条碎石铺成的小道进了庭院,几处植花小径交错着横在道边,幽雅有致,不失华贵。
他放眼看去,便见有人舒袖浅袂,当月舞剑,衣袖抖开,仿若流水行云一般,银色的光就像游龙一样惊艳,剑意铺横雄浑,慑人的寒气随剑而动,一招一式,森寒凌厉至极。
他没有出声,静静驻足看着这一场大气磅礴的剑舞——的确是舞,一支杀戮的舞,一支震慑人心的舞。
直至激荡的剑气平静下来,蓝衣的男子缓缓收剑,也收起了那一簇寒凛的银色浮光。
阜远舟早已感觉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转过头去,看见那人负着手站在廊檐下,身姿笔挺,满穹疏星浅月淡云映在背后,将他全身镀上一层薄薄的银辉。
他的面容是一如既往的冷峻,清寒绝世,狭长的眼和嫣红的泪痣都拢在一双斜斜欲飞的眉下,黑发束在脑后,只留两股从鬓间垂下,衬得一身外袍霜雪般皎白无暇,衣袂在风中无声无息地飞扬。
阜远舟把剑别好,才小步跑过来一扑过去~~~“皇兄~~~”
熟练地把人接住……好吧,对方又高又大,阜怀尧接不住,要做的就是别让他把自己扑到地上——虽然按永宁王的身手和小心程度来说这不是问题,但也难保万一啊。
不过他似乎闻到一股酒味?想到自己刚才被华妃珍妃劝了不少酒,他就没在意了。
蹭了蹭兄长的脖颈,阜三爷的声音相当哀怨,“皇兄,你回来得好晚……”
“抱歉。”摸摸小狗似的摸摸他脑袋,阜怀尧忽地就想到苏日暮之前问他是怎么做到把一头狮子当做猫来养的,忍不住微弯了弯眉眼。
阜远舟恰好抬头看到了,疑惑,“皇兄你在想谁呢?”
阜怀尧随口道,“苏日暮。”
阜远舟一瞪眼——姓苏的你居然敢撬我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