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程的路上,宗正懒洋洋的走在队伍的末尾。
圣代借此时机,放慢了步伐,轻声问候着:“看来都被你摆了一道呢,宗正君。”
宗正扯了扯胸前的领子,将手插进了口袋,“是吗?承蒙夸奖。我累了,也早该做点选择了。”
“真的值得吗?”
宗正洋溢着笑容,“值得。”
“在下十分好奇,私自组建社团,破坏了氏族平衡,自甘受罚退出族长候选人的身份。这样拙劣的手法来证明自己,他们都不愿放过你吗?”
宗正脸上的笑容霎时阴郁了下来,皱了皱眉,意味深长的说着:“大家都是聪明人,什么境况讲些什么话,什么话当说不当说,阁下应该很清楚。有些话我不记得你讲过,我也不曾听过,你明白了吗?优藤小姐。”
圣代装作没有听懂,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宗正君你向来谨小慎微,步步为营。遇到智之后在下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以煽动拓哉为根,将佐藤他们召集起来,仅仅只是想再闹一些事?宗正,别把所有人都当作蠢货。”圣代带着一丝嘲弄的语气毫不客气的揶揄着,言语间那抹笑意也不知不觉转冷,到最后连一个“君”字也懒得加上,“你早就算好了结局,欺压同学聚众闹事,借此退学。可惜你没算到有些人,你不该惹也惹不起。”
宗正瞅了一眼渐行渐远的队伍,熟稔的拿出了一根烟再次点上,他似乎分外的享受这种烟雾缭绕的快感,淡淡的说着:“惹不起吗?人生不如意事七**,能与人言一二三,你又何苦如此咄咄相逼。交浅言深本是大忌,不过冒昧问上一句,你似乎变了不少,难道是因为他吗?有趣。”
圣代面色如常,眼神闪烁了几下。
“无聊。”
宗正笑着摇了摇头,惬意的吐了一口烟圈,抖了抖烟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言语间也轻松了不少,“圣代,你什么性子我还是摸得着几分,有话就一次说完吧,别跟那些老头子一样,学久了人会活的很累的。”
“哦?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圣代阴诡的声音轻轻响起,在这样的气氛下,如同一步步引诱无知羔羊走入深渊的魅魔一般,“宗正君,真的心甘情愿吗?仅仅因为庶子的身份便得遭受无妄之灾。你退了一步,然而你又能退几步?你的让步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运筹帷幄以进为退,财狼是不会改变食肉的习性的,将性命交付于他人,指望敌人手下留情的你真的会得到好下场吗?退到了最后你便无路可退,回不了头。即使这样,你也要退吗?将希鲁夫的基业拱手让给那些个窝里横的废物吗?你这些小把戏耍耍一些蠢货足够,但请别告诉我令尊也是这么认为的,这样的话不仅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令尊的手段。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却连一句公道话也不愿为你说。我不负人,人却负我。我若是你,便少不得......”
宗正抬抬手,打住了圣代的长篇大论,默默地前行着。
圣代嘴角不自觉得勾起一抹笑意。
话未尽,意已至。
现在能摆出这副态度就够了。
人心永远是猜忌的,现在宗正的心里已经埋下了种子,她相信这粒种子终有一天会在他的心房破土发芽的......
路并不遥远,已经能隐隐看到精灵学院的标志了,他抬起了头。
风云聚散的天空并没有几分明朗,清风中带着丝丝寒意,宗正笑了,终于开了口。
“你如此期盼我能争上一争那个位子,与你互为犄角攻守同盟。但圣代啊,优藤家的近况连我这个外人都能看出几分异样,你如此殚精竭虑的活着,不累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走。执子入盘,落子无悔。当棋子落盘,人该考虑的便很简单,下一步路在何方。思虑过多心绪散乱,并非善事。算计太多的人多为别人做了嫁衣,这种事情早已屡见不鲜。十步一算伏延千里,却又怎比及世间变数万千?到后来大多便成了黄粱一梦。与其这般,不如果决撒手。这,就是我的答案。”
“荒谬!”
圣代终于有了火气,不再言语,道不同不相为谋。
浸染在大家族里的二人过早的接受了氏族间的生存法则,更为其中的佼佼者,面具下的虚与委蛇更如教科书般标准。
不过到底只是十几岁的孩子,手法青涩稚嫩,心性不稳,喜怒哀乐终究收敛不住,二人之间的隔阂仿佛更厚了。
走到了学院正门前,宗正停了下来,圣代步调不变,两人错身而过。
一个声音在圣代耳边划过。
“常磬大楼。”
她回过头来,眼神里的光芒更盛几分,面无表情的说着:“什么意思?”圣代很冷静,有些颤抖的藕臂在宽大的袖摆里遮掩的很好。
“看来居然是真的,你在玩火啊圣代。”宗正转身丢下了手中的烟蒂,抬头看了看天空眯了眯眼,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一句“好自为之。”
一声冷笑从圣代的喉咙中氤氲而生,“装神弄鬼!”
虽是言语如此,阵势不让分毫,不过她的心中却早已无法平静,翻江倒海着。
神奥宫廷的波导法杖与她擦肩而过,险些要了她的性命。当小智将法杖转交给了水君后,自己便成了唯一的知情者,为什么为什么他居然会……
圣代握紧了拳头,指甲刺入皮肉的痛感意外的令颤抖的臂膀镇定了下来。
“轻易击垮二十多只中级精灵并且仅凭**不用任何技能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