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对么?”
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躲避仇家。
他动作微微一顿,并不理她,一直等到烤好后,才撕了一只鸡腿递到她跟前。他自己则撕了一只鸡翅膀,坐到一旁默默啃了起来。
“他们都很厉害么?比我的桃灵木还厉害?”
睡觉时,他们背靠着背躺在篝火旁,合盖一件衣袍。她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往袍子里面缩了缩,小声的问。
他似乎放松了不少,极低的“嗯”了一声,不肯再多透露半个字。
夭夭明白自己是探不出来了。又往里缩了缩,正酝酿睡意时,忽听他低声道:“我并非什么大侠,只是有些对将来失去了信心,所以才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
“那些人也并非我仇家,而是我父亲派来逼我回家的。”
她惊讶的睁开眼睛。
“若你从出生起……就不是被期待的那一个,而爱你之人,又突然离你而去了。你会靠什么活下去?”
他像在问她,更像在问他自己。
夭夭想了想,这样深奥的问题,似乎有些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从小到大,阿爹阿娘和哥哥们都是恨不得把她浸在蜜罐里宠,连新进门的大嫂都待她如同亲妹,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她。她实在无法想象,若世上没有了疼你爱你的亲人,那该多可怜。
“不是还有你父亲么?他既然肯找你回家,心里一定是疼爱你的。”
他似乎冷笑了一声。
“他只是爱惜自己的名声和权势,不得不找我回去而已。”
许久,他毫无期待的道。语气中甚至夹杂了一丝淡淡的厌恶。
“那就找一个你爱的人,保护她,体贴她,给她买好吃的东西和漂亮的衣服,让她和你作伴儿,
陪你游走四方、行侠仗义。你就不会感到孤独寂寞了。你们还可以生很多小娃娃,就像我阿爹和阿娘那样。”
她一本认真的建议道。
阿娘也是父母早逝,孤身一人,连兄弟姐妹都没有。可跟阿爹在一起时,阿娘总是笑得很幸福。她可从没见她伤心过。
他似乎是头一次听说这样完美的建议,整个人都沉默了下去。
夭夭一面佩服自己的本事,一面仗义的道:“你要是实在找不到伴儿,可以来云中城找我呀。我最喜欢当游历四方、为民除害的大侠了。”
“唔。”
半晌,他慢吞吞发出一声鼻音,也不知是在回应她,还是真的睡着了。
次日一早,他们结伴出山。山脚下一条蜿蜒官道向相反的方向延伸,往保往南便要入南诏境内。
她以为他会往南诏方向走,便诚恳同他道别。孰料“道别”之后,他却默默和她一道往北走去。
“你走反了。往南才是南诏。”她好心提醒道。
他转头,黑眸冷冷盯她一眼,没好气的道:“连桃灵木都祭出来了,你以为我还跑得了么?”
“咦?你怎么知道那是桃灵木?”
“……”
等进了云中城,她才发现城中四处都在戒严,平日热热闹闹的街道,此刻却冷落萧条,一队队披坚执锐的士兵穿街走巷,严厉盘查着什么。
她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往宽窄巷飞奔而去。到了之后才发现将军府门前也甲兵林立,气氛异常肃杀紧张。这些士兵的袍子上皆用金线绣着“穆”字,显然不是阿爹麾下兵马。
守门的阿贵告诉她:家里来了贵客。
一路奔进府中,阿爹常会客的倒厅外整齐的站着两列身穿云白武服的青年。倒厅门敞开着,一个身穿华贵紫袍的年轻男子正坐在阿爹常坐的主位上,和阿爹谈笑风生,气度疏阔,面容俊朗绝伦,眉目隐约有些熟悉。大哥和二哥皆束手而立,陪在一旁。
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这才明白,她昨夜祭出桃灵木时,真是把家底都给兜出来了。若不是那闷葫芦主动跟她回来,他们家只怕那时就要遭遇大祸。
那日,向来把她宠在掌心的阿爹,当着那贵客的面将她严厉训斥了一番,训完还不够,还要罚她去跪祠堂。大哥二哥只站在一边看着,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
“此事与令爱无关。她之所以用桃灵木对付穆王府的暗卫,皆是受我怂恿。”
一道青涩的少年声音忽在寂静的厅中响起,冷冰冰的,一如往昔。
夭夭扭头,惊讶的望向站在她身边的少年。
只是那少年并未看她,也并未看阿爹,而是目光倔强的望着那名紫袍贵客。
听到这话,那贵客嘴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