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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只装得下一个“色”字的季侯孙双眼冒光,一闻其声,两条腿已先软了一半,伸手一拉美人柔荑,往府内走去。
夜风将帷帽上那层轻纱轻轻吹起,恰露出美人冰冷诡笑的双眸。
而同一夜,穆王府内也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
一是大公子穆鄢突发急症,彻夜镇守在典狱司的穆王不得不暂时回到府中,为爱子诊病。二是负责看守穆氏祠堂的弟子在给长明灯添油时不慎打翻灯盏,以致祠堂走水,烧坏了许多珍宝典籍和大片的符阵。
祠堂内镇压着许多煞气深重的怨魂和邪灵,事关重大,穆王只得连夜将穆玄从西平侯府叫了回来,去祠堂修补阵法。纵使如此,依旧有数只邪物逃蹿了出去,不知所踪。
有巡夜弟子称,祠堂失火时,曾瞥见一名额间有幽焰标记的黑衣女子从眼前飘了过去,疑似鬼族人。
今夜怪事像是赶集似的,就在穆王府祠堂失火半个时辰之后,位于西郊的九龙山中元夜皇帝陛下狩猎的那座荒山上也起了大火。
京兆尹孙如海半夜从梦中惊醒,外衣都顾不上穿,就带人匆匆赶去救火。这火也委实古怪的很,水浇不灭,土扑不掉,硬是将国师离渊亲手在山外设的禁制烧掉了一段,才自己灭掉了。
禁制有了缺口,被困在山上的孤魂野鬼们立刻争先恐后的往山外涌去,浩浩荡荡,直冲邺都。
次日天未亮,孙如海报急的折子就搁在了承清殿的御案上。
惠明帝龙颜震怒,命国师离渊亲自赴九龙山修补法阵禁制,并着令夔龙卫两日内将逃窜出山的孤魂野鬼们缉拿归案。
“陛下,喝口茶消消气。”
王福安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把新沏的一盏莲心茶搁到老位置。
茶香幽浮,果然消去不少躁气,茶汤碧莹莹一片,甚是养眼。皇帝便问:“这个时令,哪儿来的新鲜莲心?”
王福安笑:“陛下怎么忘了?这是昨儿太子殿下命人送来的。说是太医院从南边新进的,做药材用的。殿下觉得好,特地给陛下送来泡茶。”
“他倒是孝顺。”
惠明帝神色不知不觉缓了下来。
这时,一个小内侍在殿外禀道:“陛下,穆王世子求见。”
瞧着外甥一脸郁色,眼底泛着明显的乌青,惠明帝拧了拧眉,问:“怎么?又被你父王逼着画了一夜的符阵?”
穆王府祠堂失火的事,惠明帝一大早就听说了。
穆玄跪了下去,闭口不谈画符的事,只闷声道:“陛下的差事,臣没本事再办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朕跟前使性子。有什么难处直接跟朕说便是,要钱要人,朕还能短了你不成?”
惠明帝脸色沉了下去。
穆玄一抿唇角,迎上皇帝的目光,道:“陛下既不信任臣,又何必非要臣去办。”
惠明帝:“朕何时不信任你了?”
穆玄:“陛下既信任臣,为何又派了夔龙卫去办同样的差事?”
惠明帝一震,愣了片刻,骤得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穆玄异常平静的道:“臣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更不想处处与人争功。若能与他人合力将差事办好,为陛下分忧,臣绝无怨言。可若有人不愿齐心协力,臣就实在不知该如何办这趟差了。”
惠明帝总算听出些味道来,喜怒难辨的面上立刻多了几分审视。
盯着殿中少年好半晌,才深深皱眉,问道:“别绕圈子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玄道:“自从臣接了陛下这件差事,夔龙卫所的人便形影不离的跟踪臣的行踪。陛下送给臣的那两车书也莫名其妙丢了数本。前些日子,臣奉父命去南郊一村落打理族中事务,隔日就有夔龙卫入村逼问村民阵眼下落。还悄悄圈占了一块未垦荒的荒地。夔龙卫是为陛下办事的,臣也无话可说。就算他们真找到了阵眼,也无需同臣禀报。只是,臣听说卫都督曾不止一次的秘密提审那名人犯,讯问阵眼之事。若这些都是陛下的意思,臣何必再领这注定无功而返的差事。”
皇帝脸色开始有些发青了。
102、局动 ...
“你说阵眼?”
一大早就被人搅了好梦的卫大都督眼睛半眯着, 一道冰冷目光砸在季侯孙身上。
季侯孙跪伏在地,指天发誓道:“属下绝不敢欺瞒都督。这是那鬼族女人亲口说的。”
卫英哼了声:“这么重要的事,她为何要告诉你?什么迷路, 什么一夜交欢露水姻缘, 那套鬼话你也信。”
季侯孙岂肯放过这个邀功的机会, 立刻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