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有些慌乱了。
穆玄:“放心,我只是瞧了一眼而已,此刻消息应已传到了她手中。”
宋引一怔。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
“你究竟想做什么?”
半晌,他深吸了一口,问。
穆玄冷冷道:“用纸鹤传信,并非多高明的办法。宋副使就没想过,万一这封信落到卫英或其他人手里,会是什么后果么?”
“但从这一点来看,宋副使所谓「事可成」,怕是运气多余筹谋。”
“若卫英截获消息,隐而不发,引你入局,再来个瓮中捉鳖,到时人证物证俱全,你引火自焚也就罢了。她呢?她会被你害得多惨!”
最后一句,切金断玉,几乎是厉声质问。
宋引面红耳赤,心弦极跳,喉结动了动,竟无言以对!
“谈情说爱和办正经事是两回事,宋副使最好还是别将男女私相授受的那套伎俩用到传递消息上了。免得召来杀身之祸。”
穆玄毫不客气的道。
宋引面皮一点点涨红起来,虽知是自己考虑欠妥,可心中毕竟有股傲气在,被他劈头盖脸如此教训,莫名也被激起一点斗志,颤着两片唇道:“今日,若世子只是为了侮辱宋某而来,恕宋某无暇奉陪!”
转过圆凳,就要离去。
“站住!”
穆玄自顾灌了口酒,重重搁下酒盏,喝了这一声,才不紧不慢道:“据我所知,负责看守人犯的五十名夔龙卫,日夜轮守,就地换班,有一半以上皆是卫英心腹。你打算如何支开他们?”
“我猜猜。听说这两日有许多江湖人士出现在了邺都。莫非,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打算明日到典狱司劫囚去?”
宋引背影一凝,停顿了好一会儿,又慢慢转回身,脸色惨白的望着穆玄。
穆玄也定定望着他,晒然一笑,道:“仅凭几个江湖人,别说闯入典狱司的死狱,只怕连我父王那关都过不了。何况,当年公输一族蒙难,多少江湖门派与玄门世家因劫囚失败而命丧青龙街口,也就有一波侥幸摸到了纯阳炼狱的大门而已。若能成事,公输家也不至于全族覆灭。再者,有了前车之鉴,离渊必会外松内紧,设下重重罗网防范此事于未然。”
“宋副使,你不知道,并不代表卫英没在暗处布兵。”
一滴冷汗,从宋引鬓角无声滑落。
片刻后,宋引深深一揖,道:“方才是公瑾无礼,世子勿怪。”
穆玄漫然看他一眼,对他态度转变似乎也并不大在意,道:“我与你说这些,一是为了她平安无虞,二是为了自己一点私心。与宋副使倒没多大关系。宋副使不必多礼。”
宋引收回礼,默默坐回原位,良久,问:“凭这些话,你完全可以阻止她赴约。为何要告诉我?”
穆玄:“你以为我可以大度到将她拱手让与你么?我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给她一个机会,也给你宋副使一个机会。”
宋引又是一怔。
“我知道,宋副使是个大孝子,很在乎自己的母亲。当年就是因为令慈以死相逼,宋副使才大义灭亲,将自己的未婚妻亲手绑上祭台。”
穆玄忽然话锋一转。
宋引果然警惕的望着他:“你何意?”
“没什么意思。”穆玄轻轻漾着玉盏中的酒水,道:“我只是提醒宋副使,若今时今日你再敢欺她,骗她,伤她一根毛发,我定让整个东平侯府陪葬。尤其是你最在乎的那个人。”
宋引惨然笑道:“一次,已足令我悔恨终身。我岂敢再辜负她第二次?”
穆玄:“口说无凭,立誓。”
宋引一震,慢慢抬起两指指着包厢顶部:“我宋公瑾在此立誓,此生此世若再敢欺她骗她,教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穆玄放下酒盏:“现在,咱们可以聊聊正事了。”
在西市有间名为「丹青」的画馆,店主是个屡试不第的穷酸书生,丹青一绝,尤其擅画女子肖像。许多名门贵女皆以求得他所绘的一副画像为荣,不惜千金相奉。
可惜这人大约是读书读傻了,脾气古怪得紧,作画卖画全看心情。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别说是千金,就是给一万金,他都不肯动笔。
譬如今日。画馆的馆门上就十分亮眼的挂着一块歇业的牌子。
一个穿金戴银、遍身绫罗的肥胖妇人好不幽怨的盯着那块牌子,自怜道:“回回过来都遇上大师歇业,我这命哟。”
跟来的丫头婆子哄劝了好半晌,那妇人才恋恋不舍的登车离开。
隔了不到一盏茶功夫,另一辆青盖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