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绿的罗裙,亭亭玉立,眉眼虽见开阔但稚气犹存,很显然依旧是个姑娘家。
并没有被人欺负了去。
辛三太太脸上露出由衷的欢喜,“阿萱!”
杨萱已然跪在地上给辛三太太磕头,“三舅母。”
“快起来,”辛三太太忙伸手拉她,“你这孩子,行这么大礼干什么?”
杨萱唇角含笑,眸中却泪光盈盈,“我想舅母了,舅母是几时进京的?”
辛三太太掏帕子替她拭了泪,又摁摁自己眼角,含泪笑道:“……过了中秋节走的,路上紧赶慢赶,昨天晚上赶到时已经关了城门,在驿站歇了一晚,一大早进的城……先去了椿树胡同见门锁着。幸好想起你写信说要回祖屋,又掉头往这边来,还好没误了你的吉时。你定在几时行礼?”
“因为我,让舅母辛苦了,”杨萱起身给辛三太太续上茶,“选了辰正三刻,还早着。不知三舅舅一向可好,平哥儿也可好,怎么没带着一起来?”
辛三太太道:“都好着,我着急赶路,带着平哥儿不方便,你舅舅忙完除服礼也动身了,这会儿正在路上,估摸再有个七八天就能到。”
“真的?”杨萱粲然笑道,“三舅舅也来了?”
辛三太太点头,“看不见你,他时不时惦记着,跑上这一趟看到你好好的,他也就放心了。”
两人正说着话,里屋的萧砺整理好杨萱的床铺大步走出来,温声道:“我去吩咐早饭。”
辛三太太看着萧砺高大的身影,开口问道:“阿萱,你跟这萧兄弟是怎么回事……”
☆、第 151 章
杨萱愣一下, 忽地想到,萧砺在水井胡同住的时候,三舅舅曾经伤了手, 得过萧砺的伤药。两人从此便称兄道弟。
三舅母是随了三舅舅的称呼。
可这样论起来她跟萧砺岂不就差了一辈?
不过他们又不是正经亲戚, 只是随便称呼而已, 算不到辈分上。
杨萱沉吟数息, 实话实说,“舅母,我跟萧大人已经定了亲,转年六月成亲。”
辛三太太轻声道:“按规矩你们成亲前不能住一起, ”顿一顿, 又道:“可事急从权, 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只平常注意些, 别落人口舌。”
杨萱落难之时,无家可归,已跟萧砺住了两年多,现在再谈规矩不免可笑。
但眼下房屋空余,两人没有必要非得腻在一处, 像萧砺这般出入闺房毫不避讳, 传到外头去,总不是件好事。
杨萱心里明白,低低应了声“是”。
未几,忆夏端过饭来。
杨萱吩咐她摆到炕桌上。
早饭跟平常相差无几, 两碟小菜,一碟奶香馒头,一碟素馅包子,因为今天是杨萱生辰,还特意煮了面。
辛三太太着实饿了,吃完一小碗面之后,又吃了四只包子,不迭声地夸好吃。
杨萱笑道:“这是新买的下人,荤菜做得一般,素菜做得却极好,尤其擅长面食,除了包子、馒头还能做生煎包、油酥火烧、韭菜合子,回头让她慢慢做给舅母吃。”
两人刚吃完饭,透过半开的窗棂,就见挺着大肚子,步履蹒跚的文竹走进院子。
杨萱忙让忆夏过去搀扶着。
文竹进来,看到辛三太太便要磕头。
辛三太太怎可能让她行这般大礼,不等她弯腰就扶住她,嗔道:“你都双身子的人,还讲究这些干什么……看样子月份不浅了,几时生产,是个姐儿还是哥儿?”
文竹站定,笑答:“眼看就八个月了,十月底或者冬月头上生……郎中说像是个哥儿。”
辛三太太笑道:“你肚子大,腰身却不显,看着就像个哥儿。”
杨萱告诉辛三太太,文竹是许给杨修文先前的小厮,两人现在经管着点心铺子,又介绍了春桃的婆家,打算四月间把春桃嫁出去。
辛三太太听着她讲述,一桩桩一件件清楚明白,又见院子里进出的下人,都衣着整齐行止有度,不由叹道:“阿萱长大了,能当一头家了。”
杨萱笑道:“舅母,我已经十五了,谁家闺女十五岁还不会当家?”
辛三太太但笑不语。
别人家的闺女都是十三四岁上,娘亲手把手地教,如何打理中馈,如何管束下人,如何侍奉公婆和睦妯娌,又如何应对小姑。
杨萱还没来得及学,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而且还做得这么好。
正说着话,春桃笑盈盈地进来道:“姑娘,还有两刻钟,该预备起来了吧?”
“可不是?”辛三太太拍一下脑门,“别只顾着说话,把正经大事耽误了。”说着从带来的包裹里掏出只匣子,“我带了支簪,看看能不能用?”
匣子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