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去。却不料想方才堪堪向前靠近了几步,北玄双那骑着白马的矫健身影却如鬼
魅一般,蓦然横亘在了赵启身前。
「糟糕,是我方才不慎漏了杀气,教这小姑娘察觉了吗?」
赵启内心中暗暗猜想着,眸中目光对上北玄双那宛如九霄寒潭般的冷冽眼眸,
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以他从军十数余载的老辣眼光,如何瞧之不出,眼前那马背
之上的峻冷少女看似未曾发声动作,
但实则是在警告着赵启,如若敢于再向前逾越雷池一步,定然顷刻间便会降
下雷霆一击。
「她能察觉到我之杀意,想来已经将玄功修炼至十层,甚至更高之上了吧。」
赵启瞧着北玄双那端正于马背之上的挺拔背影,胸腹之中一颗心子砰砰
直跳,他实难想象能够将一身玄功练出如此造化之人竟尔仅仅只是一个弱冠之龄
的邻家少女。
「双卿退下,孤信赵尊者不会害孤。」恰此时间,马车内景王祈英的声音恰
好不好再度传了出来。
北玄双却似乎根本未曾听见马车内祈英之言,仍旧身骑一匹银白骏马横在赵
启身前,一对寒霜冷眸居高临下凝视赵启许久,方才打马回行,临行之前对着赵
启一字顿一句道:「尊下谨言慎行。」
一言说罢,不再停留,顿即调转御下马匹,归入马车队伍之中。
赵启见北玄双终于离开,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顿即打马行至景王祈英座
驾之前。
却见那景王祈英面上流露出一丝讪然之色,无奈道:「双卿性格自幼便是如
此执拗,并非有意针对,赵尊者勿往心里去。」
「不敢不敢,护卫殿下安全本当如此谨慎,换作赵某来做只怕更为其胜。」
赵启低垂眼眸不卑不亢道。
「赵尊者,心性豁达,实乃一方豪杰。」景王祈英赞叹一声,忽而眼皮一抬,
目光炯炯逼视赵启道:「孤此次出宫巡游归来,却是听闻赵尊者仅以一残峰之力,
九日之内便击破我庆氏旁系子弟大
苍一峰全境,未知此言真假如何?」
赵启眼皮一跳,心道这才是正题,却没有任何犹豫,面色古井不波道:「却
有此事,殿下若要怪罪,赵某一力承担。」
赵启面对景王祈英那满是威严不断逼视而来的目光,之所以敢说的这般坦然
洒脱,皆是因为此前他曾在回神照峰的路途中听闻见那大皇兄璃龙对景王祈英作
出「文成武德,韬略过人」的一番评价
,再加之连那身具九龙望气之术的祈皇朝都如此忌惮之人,又岂会是一个不
识旧疾沉珂,心胸狭小之人,故而赵启此番言论想也未曾思考,全然依照自己本
心作出回答。
果见那正独坐于马车之内的庆三皇子祈英眼眸中渐渐流露出了几许赞赏目光,
点头说道:「无愧是戒律大佛后辈子侄,性情率真,不惧强权,面对强于己身数
倍来犯之敌敢于迎头痛击,不枉费孤
连日来耗费心血破格保你进入联军之中,孤未看走眼。」
「什么……保全我御下两峰之地,并助我从神殿百般刁难之中全身而退的不
是那庆太子祈皇朝,却是那景王祈英?」
于刹那间,赵启脑中翻江倒海,震惊不已。
须知如今的大庆朝凶险恶极,内部斗争激烈,无论身居是何高位,只需踏错
一步,便随时有可能会落得身死道消万劫不复之地。更遑论是庆三皇子祈英这等
尚非太子的夺嫡之君。
「该死,却又教那祈皇朝给算计了。」
赵启心中感慨愤恚之余,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他委实有些难以想象,
眼前马车之中看似文弱不堪的庆三皇子祈英连自己之面也未曾见过,仅仅只凭借
着自己的猜测,便敢冒着与神殿决裂的
风险,全力出手相救。
在想明白这其中的凶险困阻之后,赵启心中倏忽间涌起一种士为知己者死,
想要将自己此前曾允诺过祈皇朝的一应丑事都尽数都在此倾诉出去的猛烈冲动。
但终究这股冲动还是被赵启藉着心中一
股极强意志弹压下来。
赵启心中知晓自己如今已经再无退路,他的一应周身弱点尽数都被祈皇朝掌
控在了手中,如非出现什么重大变故,只怕赵启穷极一生都脱不出祈皇朝为他量
身定制的这个巨大牢笼。
「真是该死!」赵启狠狠一咬牙,心中暗自骂道。
「赵卿有些心绪不宁,不知是在为何事发愁。」马车内祈英目光如炬,瞧出
赵启心思重重。
赵启内心之中生出几丝惭愧,坐于马上对着景王祈英重重一礼道:「景王殿
下甘冒如此风险救启于危难之中,赵某无以回报,请受某家一拜!」
景王祈英摇了摇头,抬手让赵启免于礼数,丝毫不惺惺作态,也如赵启一般
开门见山道:「无须感谢孤,孤出手助你亦是事出有因,赵卿却知道孤这内心之
中的真正想法么!」
赵启脑中思绪迅疾转动,沉吟一阵忽道:「景王殿下可是看中了赵某在神殿
当中几无根基,且备受神殿一方势力排挤?」
突见祈英那稍显深沉的双眸中亮起一抹异色,毫不遮掩内心中的欣赏之意,
赞道:「不错,你能想到这一层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