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那一刻,他就明白了,整个闯关过程,池映雪都清楚,他既是那个躲在柜子里的孩子,也是那个带着橘子汽水味的黑影,亦是无处不在的淡月,乌云,风——9/23的一切,他都能感知。
……
接下来的两天,池映雪再没说过一句话。
白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晚上,他就坐在9/23的太空舱里。
他们交卷了这一关,暗格不会再开,于是漫漫长夜,只是在太空舱里坐着。
池映雪靠坐墙角,静静望着天花板发呆,他们就陪着他发呆。
阎王,走了。
他因为小雪心底的恐惧而生,又因为恐惧的湮灭而消散。
大家嘴上没说,但心里清楚。哪怕是当时,对于池映雪那句“找不到”理解含糊的钱艾,在这两天的低落氛围里,也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人格分裂痊愈,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可理性代替不了感情,更不可能抹杀那些他们曾并肩战斗的记忆。
他们尚且如此,池映雪呢?
那个把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密码设成阎王生日的孩子,想过有一天,会离别吗。
……
徐望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甚至已经私下给伙伴们开过小会,池映雪缓三天,他们就等三天,缓十天,他们就等十天。
却不料,当第二次从鸮里静坐出来后,池映雪就毫无预警开了口:“订票吧。”
10/23的坐标点,在湖南。
徐望不知道他是真的振作起来了,还是将更多的情绪埋进了心里,可人生就是这样,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日历都在一页页往前翻。
“和你哥聊过了吗?”这么重要的事情,徐望总觉得该让亲人知道。
池映雪却淡淡摇头:“什么时候回北京,再说吧。”
这是人家兄弟间的事,徐望没再多话。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徐望和吴笙订好了去湖南的高铁。
酒店天台。
这栋酒店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扶着天台栏杆,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此刻,这座城市正在苏醒,路灯一盏盏熄灭,建筑从黑暗中走出,熙攘和喧嚣慢慢升腾。
可池映雪不看这些。
他坐在天台角落唯一一张沙发里,静静望天。
沙发半新不旧,不知是特意供客人休息,还是被酒店遗弃了,但此刻,他和身下的沙发,和谐得像一幅画。
大半个天空已经亮起来了,今天的云有些厚,可阳光还是执着地穿透云层,洒向人间。
况金鑫来到天台的时候,先看见了日光,然后才是沐浴在晨光中的池映雪。
感觉到有人闯入,池映雪转过头来。
“火车票订好了,”况金鑫来到沙发旁边,“下午三点的。”
池映雪看着他,说:“哦。”
本以为例行通知,通知完了人就走,可况金鑫反倒坐下来了,自然得仿佛沙发的另外一半,就是特意给他留的。
“美。”况金鑫忽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池映雪茫然:“嗯?”
况金鑫望向终于在云边冒头的旭日,真心道:“日出真美。”
池映雪没有和人谈风景的爱好,尤其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待着。
毫不犹豫起身,池映雪连招呼都没打,就往门口走。
“以后没人保护你了。”况金鑫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
池映雪顿住,过了几秒,才缓缓回头,眼底沉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以后没人保护你了。”况金鑫一字不差重复一遍,声音更大,更响亮。
池映雪危险地眯起眼睛,一字一句:“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那阎王走了不是更好,”况金鑫说,“反正你不需要他保护,也再没有人和你抢身体了。”
池映雪沉默半晌,忽地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对啊,走了更好。”
况金鑫定定看着他:“那你这两天慌什么?”
“谁告诉你我慌了。”池映雪仍笑着,声音却微微发冷。
况金鑫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我在暗格里做了什么梦,你知道吗?”
池映雪愣了,话题太跳跃,他抓不住。
“我梦见了父母出车祸的时候。”况金鑫神情平静,坦然,“队长、笙哥、钱哥他们都知道,但你一直在暗格里没出来,所以我再给你讲一遍。”
池映雪皱眉:“也许我并不想听。”
“不听不行,”况金鑫理直气壮,“我把你的噩梦走完了,真要论,你得再走一遍我的噩梦才公平,我现在都不用你走,只需要你听,你还讨价还价?”
池映雪:“……”
总觉得这个“公平交换”怪怪的,可一时哪里不对,池映雪又说不上。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我都没有记忆,所谓的车祸,都是听爷爷奶奶说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