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似乎在压抑自己的烦躁。
“你先坐下行吗?”他面无表情地问她。
王韵夕这才不情不愿地坐下。
飞机在这个时候起飞了。
两个人紧挨着,却像隔了一个太平洋,谁都不想看谁,各自别开脸去。
他们这片区域像被一片低气压笼罩着。
过了良久,王韵夕才郁闷地开口问道:“王韵琪不是说,我跟他一起的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陈爵铭闭着眼假寐,顿了几秒,才回答:“我本来就是要去台湾。王韵琪去香港。你坐的座位应该是张亚徽的。我也很好奇,来的人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张亚徽。”
王韵夕皱眉:“那张亚徽呢?”
“我哪儿知道?”
王韵夕对他冷漠的语气很不满:“你不会打电话问一下啊?”
陈爵铭不耐地睁开眼,讽刺地看着她:“飞机上不让打电话,你不知道吗?”
王韵夕被他呛得一时语塞,恨不得给他一拳。
她使劲儿瞪他两眼,用力转过头,差点扭到脖子。
陈爵铭闭上眼继续假寐。
又过了一会儿,空姐推着饮料咖啡走来。
王韵夕和陈爵铭各自要了一杯咖啡。
王韵夕啜了一口,有点烫,便放在挂板上了。
陈爵铭端着咖啡一直吹着,却一口都没喝。
真是个怪人,又不喝,一直吹什么吹?
王韵夕兀自腹诽着,不料,陈爵铭竟将他手里吹凉了的咖啡递到了她面前。
王韵夕不解地看着他:“干什么?”
陈爵铭道:“你不是怕烫吗?这杯应该不烫了。”
王韵夕愣了一瞬。见她没伸手,陈爵铭又往她这边送了送。
她只好伸手接过,无名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触电一样立即收了回来。
陈爵铭没什么表情,顺手将她放在挂板上的咖啡拿走,放在唇边喝了两口。
王韵夕就着杯沿抿了一小口,还是温的,但是不那么烫了。她忽然想起,上次两人一起吃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帮她把面汤给吹凉了。
一时间,她感觉咖啡杯上的温度,顺着手指直达到了她心里。
.
飞机飞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在台北桃园机场降落。
刚一下飞机,王韵夕就不停地给王韵琪打电话,但是始终都是正在通话中。
陈爵铭见状,走到人少的地方,也给王韵琪拨了通电话,那边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喂,你搞什么鬼?”王韵琪还没开口,陈爵铭就不耐烦地问道。
“她不在旁边吧?”王韵琪鬼鬼祟祟地问道。“她”自然指的是王韵夕。
“没有。不过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就让她来听电话。”陈爵铭朝王韵夕那边瞟了一眼,她还在执着地拨着王韵琪的号码。
“别别别,我就是躲着她才把她电话拉黑的,她要是知道了,我就死定了。”
陈爵铭没空理会他们兄妹之间那点勾心斗角,不满地催促道:“快说。”
“你别急,听我解释。”王韵琪一五一十地说,“那天听说我要出差,她非要跟我一起来。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但是你也知道,我这次任务多么艰巨,哪有时间和她周旋。而且,最近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了,脾气特别不好,她要是跟着我,我没伺候好她,那我日子更不好过。”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几秒,似是在试探陈爵铭的反应,可是陈爵铭这边一点声音也没有。他只好继续说:“我没办法了,只好临时想了个主意,在机票上做了手脚。我把张亚徽和韵夕的机票信息调换了一下。你别告诉她,就说是我买票的时候不小心买错了。你呢,这两天辛苦一下,帮我应付一下我那难缠的妹妹,你也知道,只有你才能让她服帖。所以拜托你了,张亚徽先借我用用,回头好好谢你。”
他一口气说完,忐忑地等待陈爵铭的回复。
过了大概十几秒钟,但王韵琪却觉得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然后,他听到陈爵铭冷笑着说了一句:
“你回去等着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