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是何人敢拦着二爷的道哭闹?”一旁的时迁不解道。
“大喜的日子,何故哭闹?”宋江的黑脸上也满是疑惑。
武植同样奇怪的看着郓哥,不过接下来郓哥解释过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的愕然了起来,宋江更是满脸的惭愧。
“拦着二哥队伍哭闹的人大概有三五百人,都是青州的附近的百姓,他们的儿子都是青州大营的兵卒,而且……”郓哥压低了声音,继续道:“而且都在这次的平乱战争中……战死沙场了!”
“他们拦着二哥后就不停的大呼说‘武将军,我儿随你出征,现在你回来了,我儿在何处?’”郓哥深吸一口气道。
沉默,武植等人沉默了半响,这种沉默是在为牺牲的青州兵们默哀,也是在暗自为难,替武松为难。
打仗哪能不死人,可是谁家失去了亲人不悲伤?
两难,真是两难啊!
“二爷如何处置的?”一旁的吴用见郓哥似乎还有话未说完,便轻声问道。
武植等人也缓缓看向了郓哥,遇到这种情况,武松如果无法应对,只能武植出面安抚了。
“那些哭喊的百姓一拦路,知州谢轩便立即派衙役强行驱赶了,而二哥他……”郓哥面露为难之色,“二哥他并未制止知州驱赶百姓,也没有说一句话,甚至看都没有看那些百姓。”
“什么?!”
武植听闻武松居然是这种反应,顿时瞪起了眼。
他原本想来,那些战死的士兵都是武松的部下,现在人家家人来哭喊几句,武松就算不解释什么,也该诚心的道歉,或者愧疚的安抚一番……武植万万没想到,武松居然如此“冷血”,非但一点表示都没有,还视烈士家属被衙役驱赶与不顾!
“领几天兵,这小子就张狂到目中无人了吗!?”
武植气的撸起了袖子,想他武植大富大贵过后,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吊丝出身,对于任何一位平民百姓都是平等对待,甚至各种让利各种客气,可是武松居然当起了恶霸官僚,这武植哪里能任他胡来?
长兄如父,武植决定等武松过来,先揍他一顿好好教育他什么叫做人不能忘本!
打不死这小子!
武植生气,一旁的宋江等人都十分笃定,他们也觉得武松这次做的有些过分了,有失英雄本色,而这天底下,能肆无忌惮的教训武松的人,也就只有他的亲哥哥武植了。
确实该教训一下。
“大官人稍安勿躁。”
一旁的吴用温声劝了下武植,又对郓哥问道:“只是武二爷如此吗!一旁的朱武花荣还有鲁智深他们什么反应?”
被吴用这么一问,武植等人都愣了一下。
“花将军朱道长他们……好像也都没什么反应。”
郓哥回忆了一下,也满脸愕然。
在他的印象中,花荣鲁智深他们都是正义感爆炸的人,怎么也没反应了呢?方才倒没注意。
武植等人疑惑更重,都没反应,这不像他们的作风啊!
“这就对了!”
吴用在一旁突然笑了起来。
“既然从军,命已度外,死伤皆有抚恤,这帮家属百姓前来哭喊实在是愚昧的很!刁民,刁民!”
吴用声音不大,一言即出却顿时让武植等人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了起来。
问题的根源就在观念上!!
在中国人的传统思维里,尤其在一些妇女、老人的心里,始终都留存着一个非常龌龊恶心的念头——战争可耻,当兵可耻,死于战场更是耻上之耻。
那么谁去保家卫国呢?
自有别的“不长进”人家的儿孙们!
在这些人的心中,至少在拦住武松马头的这些军烈家属的心中,当兵只是职业,养家糊口的办法而已。所以他的孩子只能活、不能死!
他们总是看不清,在人世间,有一些职业是绝对不能只当作工作来做的。比如,军人、医生、教师、警察、监狱、政府官员,这是直接关系到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兴衰荣辱的关键部门,那与武植这样开饭店的有本质上的区别!
这样的价值观在中国一直延续到后世。后世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几乎处处得见。
说到底,当兵是个人自由的选择,而当他们选择了当兵后,战死沙场其实就是他们早就预见到的归宿,武松、花荣、鲁智深、杨志……他们哪一个不是将脑袋挂在腰上在战场拼杀的?
如果他们战死了,那么他们希望看到自己的亲人哭天抢地的围着朝廷撒泼吗?
丢人!
那是给他们抹黑!
所以武松他们无视他们,不理他们,不是他们冷血,而是他们不愿让那些殉国的士兵蒙羞。
身处军中的武松等人知道军人不是职业,也明白军人的荣耀是什么,谢轩身处官场,也明白这层意思。
而武植宋江等人不在他们的位置,也没深想,还是普通人思维,所以刚才并不能理解武松他们。
现在,武植理解了。
理解过后是深深的欣慰,武松一直不会让他失望!
其他人也都若有所思的皱着眉,郓哥太年轻似乎似懂非懂,但也低头显得有些羞愧。
远远的看见街头武松的大部队已经出现,武植拍了拍郓哥的肩膀,一扫之前脸上的深沉,大笑道:“我们的大英雄来了,快快准备迎接!”
一番征战下来,武松身上的气质又厚重了不少,整个人也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他身后亲卫部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