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容丹桐很乖, 默默跟着容渡月走。就算路上听到或温柔或娇俏的女声, 也没有抬头看一眼。
星月殿就挨着玉漱宫,容丹桐没走多久就到了玉漱宫范围内。估计是为应景,玉漱宫种了无数合欢树,高大的树木上,形似绒球的合欢花弥漫丝丝清香。黑色为主色, 朱红为点缀的宫殿落在合欢树中, 露出的一角, 却散发的绮丽之意。
在来到夜姬尊者的住处时, 幽幽铃声由远及近传来,初初一听,仿佛如入梦中般迷幻。
这铃声带着媚惑之意, 修为弱者稍有不慎就会被控制。
容渡月眯眼, 正要护住容丹桐, 却发现他的弟弟眸光清明, 绕有兴趣的寻着铃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凉风吹过殿中, 殿门处被轻风拂来一线黑色裙裾,随后容丹桐才看到从中踏出的女子。这个女子身量娇小, 骨架纤细, 穿着一条收腰黑裙,群幅散开迤逦于地。她梳地精致的发髻,容貌也生的漂亮,一双杏眼落在远处,未给容渡月三人一丝余光,从殿中踏出后,从三人身边擦过。
容丹桐注意到铃声是来自这个女子的手腕和脚踝,目光扫过美人玉白的面容,心道这位美人对他们意见挺大的样子。
迤逦的裙摆如同散开的花瓣,从身边走过时,出乎意料的动人。容渡月拉住了容丹桐的手腕,抬步向殿中而去,声音冷漠至极:“画虎类犬。”
容丹桐不由一愣,侧身望去。本来端着一张脸的女子脚步一停,挑眉望来。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威压,容丹桐被压的呼吸一滞,惊讶发现这个看似娇小的女子,居然是元婴修士。
手腕一痛,容丹桐发觉握住自己手腕的手用了几分力气,古剑随之出鞘,悬浮于三人面前,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随后威压如遇冰雪般消散。
女子冷笑:“怎么,结成元婴就敢对姐姐不敬不成?”
容渡月脚步不停,拉着容丹桐踏入殿中,不屑反问:“容岫玉,你敢在母亲的门前放肆不成?”
容岫玉脸色僵住,汹汹气势猛地一落,接下来却是将一身气息收敛。
容丹桐踏过门槛时,果不其然看见那位美人眼中杀气森寒,似乎要将他们扒皮拆骨。
容渡月收了古剑,见容丹桐还转着头,以为弟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吓到了,于是拍了拍容丹桐的肩道:“放心,敢在母亲面前放肆还不被追究的只有我。”
“……”容丹桐听到外面突然杂乱的铃声,默默点了点头。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他那位叫容岫玉的姐姐……貌似气的摔了手上的金铃铛。
玉漱宫的侍从一般不会拦容渡月,这次却拦在容渡月面前请他先等待半刻。
“今日有客人?”容渡月意外的问。
侍从回道:“长郡侯刚刚来访,尊者吩咐他人退避。”
这是有要事相谈?
容渡月蹙眉,容丹桐却是明白了刚刚为什么这么巧的遇到了容岫玉,估计也是因为这位所谓的长郡侯来访,才被夜姬赶出来的吧。
三人在这里等了片刻,然后容丹桐便听到了一道略带慵懒的女声从室内传来:“小月儿来了?我早就说过了,玉漱宫没有吾儿不能去的地方,还不快过来。”
容丹桐第一次听到夜姬的声音,没有体会到多么好听,反而虎躯一震。偷偷瞧了容渡月好几眼,那个什么,容渡月原来小名是“小月儿”啊!
容渡月面无表情的瞥了弟弟一眼。于是容丹桐赶紧收了脸上的表情,乖乖跟着容渡月进去。
进入内室后,容丹桐老老实实低着头不说话。
屋中除了红纱帷幔下倚坐床头的女子,还有一个站立屋中的男子,男子戴着半块面具,露出的半张脸轮廓深邃,眉毛粗黑,并不如何俊美,却也看的很顺眼。
容丹桐只听到一个粗嘎嘶哑,仿佛被烟火熏过的声音问:“这么重要的事情,夜姬倒是放心?”
夜姬用手撑着下巴,仔细涂着丹蔻的手指绕过发梢,她挑眉笑道:“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是我儿不能知道的。”
“这么说尊者是不同意呢?”
“怎么会?”夜姬用手撑起身子,眼角妖冶昳丽,让注视她的长郡侯也有一瞬间失神。这位佳人眉眼盈着笑意,却偏偏有股子纵横睥睨之色,扬声道:“那可是我心心念念一直没有吃到口的美味,不把那个男人抢过来尝尝味道怎么能让我甘心?”
“……”长郡侯一脸古怪的沉默。
说道此处的夜姬却是笑出了声:“不就是抢个男人吗?过几天我夜魅城何人不知?我儿先一步知道又有何不可?”
“……既然夜姬心里有了计较,那就按计划进行,我先告退了。”长郡侯丝毫不想多待片刻,略一拱手后,负手大步离开。
他老娘要去抢良家妇男?容丹桐低着头一脸蒙逼。
下一刻,夜姬毫不掩饰的笑声张扬的传遍室内。她趴在被褥上笑的一抖一抖,指着刚刚长郡侯落荒而逃的方向,偏头冲容渡月得意道:“没了南康侯那家伙在场,长郡侯就是一个孬种,还敢跟我提条件,也不看看自己长的什么模样。”
然而容渡月没有接话,而是冷声问道:“母亲要去抢谁?”
夜姬尊者歪了歪头,面对儿子的问题立刻摆正了几分神色,摆了摆手后解释道:“长郡侯那个老鬼想要吃下少双城,自己一个人又没胆子去吞,于是拉上我一起瓜分少双城。”
容渡月不信:“母亲说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