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影”道:“你自己喝便行,为师不用。”
江景泽把酒壶放好,端起自己的杯子,竟然在“林清影”面前缓缓跪了下来。他将酒杯抬高举起在眉梢位置,对“林清影”恭敬道:“师父,弟子要感谢您多年来的照拂、栽培之恩。”
“林清影”道:“感谢便感谢,无须跪下。今日是你的生辰,赶快起来。”
江景泽不肯起来,将酒杯凑到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林清影”只好也端起江景泽给他斟的酒,一饮而尽。
酒性刚烈,烧得“林清影”喉咙火辣辣的疼,他眉头皱了皱,用手背捂住嘴,低低地咳了两声。
“现在能站起来了吗?”
江景泽一直注视着“林清影”,见“林清影”放下酒杯,他低垂下眼睫,站起来,坐回了原位。
原来是江景泽的生日,林清影心道:“江景泽对师父倒很是恭敬,还跪在自己面前劝酒。师徒两人感情这么好,真有点像是父子了。如果是自己和江影同桌吃饭,恐怕江影才是更像父亲的那个。”
敬了这杯酒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喝下那杯酒后,“林清影”便觉得神经紧绷,脑袋有些晕晕乎乎。此刻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看不太清楚,视野里面的一切都有些重影。
江景泽抬头看向了他,似乎还在他耳边关切地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可惜他并不是没事,身形晃了晃,向前倒去,幸好有人及时扶住了他。
而在他身体内的林清影忍不住想要吐槽,这个“自己”未免也太没用,就这么一杯酒,就给放倒下了。
“自己”虽然倒下了,林清影的意识却是清楚的。
他感觉有人把他抱了起来,还是用那种极其羞耻的,一手绕过他的背,一手抱着他的腿弯的姿势。
抱着他的人不用想,肯定是江景泽。林清影一向觉得江景泽狡猾多端,哪怕这个世界的他和“自己”情同父子,心中必定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更何况聪明如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一杯倒的酒量。忽然给自己师父敬酒,狼子野心,昭然若是。
可惜林清影只是意识清晰,也不能将自己所知到的告诉这个“自己”,只能如此眼睁睁地看着江景泽祸害“自己”。
林清影感觉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榻之上,江景泽也在他身边坐下,抬手轻柔地将他鬓角凌乱的散发抚开。
尽管被如此对待的是另外一个“林清影”,林清影还是觉得身体紧绷,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在他脸上轻抚过的那只指节分明的手,比任何利刃都让他害怕恐惧。
江景泽低声道:“师父,不要娶妻好吗?”
林清冷愣了愣,这江景泽到底在想什么?为何心心念念都是不希望师父娶妻,难道是怕师父有了妻子,就冷落徒弟吗?
江景泽又道:“师父,你睡着的样子……真好看。”明明应该是淡漠的声音,却带着几分的笑意。
林清影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一个平时性格冷淡,对世界万物都毫不在意的人,忽然用这种声调和自己说话,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诡异可怕。
一道人影覆在了自己身上,林清影可以感觉到,江景泽的身体朝自己这边倾了过来。
他想要做什么?
杀了自己吗?
上辈子被江景泽杀死的恐惧涌上心头,林清影在黑暗之中瞪大眼睛,难道江景泽又要杀死自己吗?这个刽子手,为什么就连如此疼爱他的师父都不愿意放过?他还有一点人性吗?
不对,他原本就没有人性,他是魔,是上古魔族,哪里会有人性?
然而,碰到自己的并不是尖锐的利刃,而是江景泽的柔软的唇。他轻轻地在“林清影”的唇上碰了一下,小心翼翼,如同花瓣温柔地拂过,只那么一下,立刻抬起了头。
林清影还没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能够看到了。
“林清影”猛得睁开了眼睛,望着俯在他身上的江景泽。
江景泽惊慌失措,嘴巴微微掀动,似乎是想要解释。“林清影”却抬手抓住了他的腰,往床榻之内用力一掀,把江景泽掀倒在床上,两人换了个位置,这下,是“林清影”压在江景泽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