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广州春意渐浓,而更让广州人感觉温暖的,就要属那车水马龙的码头了。现在的广州码头每天仿佛都有装卸不完的货物,码头外面一艘艘大船正在等待着前面的货轮让出泊位,以便自己能够把北面拉来的丝棉卸下,然后装上两广的各种特产,再驶向北方或者是南洋。
现在的广州附近虽然不像钦州那样有几家全国出名的工厂,但是凭借广州由来已久的商阜地位,在以广州为中心的珠江三角洲地区也是建设了不少的现代化工厂,比如佛山地区就成立了两家钢铁厂,五家机械厂,还有数量更多的各种老式小作坊,或者苟延残喘度日,或者默默的积累着自己的力量,等待破茧重生的一天。
物产越来越丰富,整个广州的码头也越来越繁华,从附近来到码头讨生活的人也越来越多。当中有些见识或者识文断字的就投靠到那些商家旗下,或从事管理,或帮忙跑腿。而大部分大字不识的则只能在码头上做些搬运苦力,然后到旁边的路边摊随便吃点度日,把大部分钱攒下来寄回老家。
不过码头上也不全都是那些做苦力的穷人,还是有很多各地客商来码头,想要掌握第一手的商品信息,所以这几年码头新开的商铺也越来越多,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发大财的好地方,炒得广州的房价也跟着上升了不少。
码头北面大街背后的一条巷子,一家看上去有些年头的药铺看上去生意不好的样子,这码头一带并没有多少人定居,而且多以码头苦力为主,有钱人最多有些店铺在这一代,他们居住还是更多的在城内那些环境更好的地方。不过这也不是说这家药铺没什么生意,虽然广州城的警察对码头一代管得严,但是码头这种地方自古以来就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隔三差五的总是有人想要搞出点事情来。
一般这种黑帮之间的打架火拼之类的总能弄出一大批伤员,而出现这样的情况的时候,就是这些码头药铺大生意来了的时候,只不过很不凑巧这两天码头上没出什么事罢了。
下午时分,一名士绅打扮的商人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药铺门口,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之后,一头走进了药铺里面。看到只有一名老掌柜百无聊赖的坐在堂内看着眼前的药物,这名商人开口道:“不知这位掌柜的可需要东北老山参。”
听到这话,药铺掌柜眼睛一转,然后开口到:“要是自然要的,可不知客人这老山参开价几何。”“寻常人卖二十块大洋一根,我们只要十八块八。”
“不知客人的参出自何地?”
“关外长白山下红日岭。”
“哦,那地方我去过,树长的不错,客人进内堂详谈如何。”
两人一同往内堂而去,只留一名伙计在前堂照看生意,而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街对面一个算卦的老瞎子此时正在那里默念着什么,然后又继续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开始仰望起天空来,直到一名顾客上前让这老瞎子算算前程。
与此同时,码头旁的一个小茶馆里,一名穿着粗布衫的男子正一边喝茶,一边跟旁边几个兄弟交谈着什么,突然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个中年男人,粗衫男子挥手示意旁边的兄弟先行离开,然后喝了口茶之后说道:“熊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早,往常不是要午饭过后才来的吗。”
“少废话,刘武,总理派你过来是让你帮他拉拢国防军军官探听情报的,不是让你在这码头上当土霸王的,现在总理那边形势越来越不好,秘书长对我们的进度非常不满意,想必你也知道秘书长是怎样的人,要是你这里再打不开局面的话,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熊先生这样,刘武也只有无奈得说道:“我这也是没法,你也知道秘书长给咱那点经费啥都做不了,现在的国防军又不像其他地方,咱这种没有正规军校教育经历的进去最多从一个副排长开始干起,说不定连个班长都不一定捞得到,你说混进去一个班长排长能做啥。”
听到这里,熊先生也只能无奈的叹息到:“你也知道现在总理的难处,想要钱就只能听日本人的,但是大总统那里又全力反对,我们下边这些跑腿的能怎么样,只能尽力为总理服务,才能报答总理的知遇之恩啊。”
看着熊先生无奈的样子,刘武苦笑着说道:“熊先生,我这里只能尽力了,别看我现在码头上管着百十号人,但是都是些什么都不懂的苦哈哈,比部队里那些大头兵都还不如,只能一点点的搜集一些信息,看有没有有用的情报了。”
在熊先生离开之后,刘武的几个弟兄才从外面进来,围着自己的大哥坐下,其中一个看着自己大哥闷闷不乐的样子,开口道:“大哥,依我说啊,咱还在意北面干什么,他小徐一拍脑袋就把咱丢到广州来,给个几千块钱就想让咱帮他拉拢国防军军官,他以为人家国防军跟他一样穷呢。”
听到自己弟兄这话,刘武面色严肃的说道:“我也知道弟兄们跟着我过来受苦了,但是总理大人对我的知遇之恩我却不能不报,他小徐是不会做事,但是咱们是替总理大人办事,不是替他小徐办事。”
说道这里,刘武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也知道,大家在上海的时候看到青帮那些家伙在上海滩作威作福很是羡慕,但是这广州码头可不比上海码头,大烟赌场什么的一律禁止,就连青楼也得受到严格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