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生气了，说：“听话，快去。”

安杏就去了。

安杏妈让沈海云坐下，她在她对面坐下。她问沈海云道：“沈姑娘，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发那么大火。我也看出来了，你不是真冲杏儿发火，你是冲何小姐来的。那男孩真的跟你好过吗？”

“来的路上，他是说要跟我好。”沈海云说。

“我晓得了。可我看小廖也不像坏男孩呀？”

“安妈妈，他就是坏在不会坏上，耳朵骨子软。”

“男孩是长得俊，可沈姑娘，阿姨要跟你说句话，这男人啊，不图他长得好看，也不图他多有钱，只要他人好，对你实在，比什么都强。”

“安妈妈，你都看到了，是何琴音侮辱我，看不起我，我才那样的。”

“琴音是我看着长大的，还是读书人，怎么对你那样了？沈姑娘，你跟我说实话，一定还有别的事吧。”

“安妈妈，没事，我是想家，再不想过这种日子了。”她启发她说。

“是啊，一个女孩子，天天跟枪打交道，太危险。莫非你想走吗？”

“我是想走，何满庭会放我吗？”

“你真想走，我跟他说去，不过，阿姨想求你个事。”

“安妈妈，这事不要跟何会长说，他不会放我走的，你说出来，我以后就不好跟他相处了。”

“我晓得了，可你想走，那怎么办？”

“我偷偷走。对了，你刚才说求我，求我什么事？”

“沈姑娘，你准备回哪？”

“回上海乡下。”

安杏妈一把抓住沈海云手，说：“沈姑娘，我看杏儿跟你谈得来，你可不可以带她一块走哇？”

“安妈妈，你真的想她离开这里？”

安杏妈陷入沉思中，何满庭跟鬼子搅在一块，安杏早就看不惯。还有，她发现，有几个坏男孩在追女儿，她可不想女儿步她的后尘。自己脑子里不去想大事，也想不出个道道来。可日本人大老远跑来欺负人，中国人没几个人是服气的，这里早晚还会打仗。再说，廖仲发回来了，要是对杏儿有个啥想法，她真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必须让她走。就说：“沈姑娘，何满庭脚骨受了伤，没个半年他走不了道。这个时候，你们走正合适。我马上给你们准备些钱，你带杏儿走吧。”

沈海云觉得她的目的达到了，放心地点着头。

安杏妈又说：“要走就在年前走吧。”

沈海云说：“越早越好，我会尽快安排的。”

安杏妈痛快地答应着，望着沈海云，不放心地说：“沈姑娘，我可是把闺女交给你了。”

沈海云说：“你放心。”

这时，安杏买了不少菜兴冲冲回来了。

安杏妈让她放下菜，对沈海云说：“沈姑娘，你跟杏儿谈谈心吧，我去给你们准备。”说着自己就进了内室。安杏妈是在给她们准备钱和行李。

沈海云开门见山问安杏，“你想不想离开这？”

安杏去：“去哪？”

“我先问你想不想走？”

“只要是去我想去的地方，我就走。”

沈海云轻声问：“想不想跟琴音姐一块去当兵？”

安杏几乎跳了起来，“想啊，做梦都想。姐姐，什么时候走啊？”

沈海云说：“安排好了，我会告诉你的。”

安杏紧紧抱住沈海云，两个人就那样拥抱着，久久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