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走,是廖承东的意思。廖承东再给何琴音那张字条上明确告诉她,要找廖辉必须去南sd边。现在,由廖承东陪同她同往,何琴音自然就往东走了。廖承东在给她的字条上,还提出了几个疑惑。一是关于许怀家跟他儿子许百良的,廖承东认为,俞春红被抓以及波田放弃追究俞春红,绝非无缘无故,肯定有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他们还没弄清楚,但必须弄清楚;二是他认为廖宏波可能暴露了,黑脸和他的人就在附近一带,他们必须找到黑脸,弄清楚军统的打算;三是南sd面,有个山村,村里有个磨坊,哥哥跟许怀家女人去过那里,按许怀家女人的说法,磨坊里有个人可能知道玉簪的来历,他要去查清楚。
几个人出了城,天上飘着细雨,几个人就走在烟雨茫茫的天地之间,几柄油纸伞在苍绿的大地上缓缓移动,既悲壮又空灵。走着走着,就到了南山脚下,廖承东忽然间心里咯噔一下。他感觉得到,是哥哥来了,他不放心,陪他来了。可是,他还有另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他一时心神不定,像是丢掉了什么东西,又好像是忘记去做一件事。他站住了,四顾一下,突然发疯似的跑回头。
何琴音见他突然无故跑回头,忙拔腿追他。
那个rb老师却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回头看着他们。
何琴音追上廖承东,问:“怎么啦?”
廖承东说:“不对,我感觉不对。”
何琴音问:“哪里不对?”
廖承东差点说出了沈海云的名字,但他只说:“有人在找我。”
“敌人还是友人?”何琴音问。
“友人。”廖承东说。
何琴音看着廖承东,想:“他指的那个人就是沈海云吧。看看,他们就是一对有情人,这才叫心有灵犀。”心里虽有点不快,但嘴里还是说:“那个人对你一定很重要,是等还是去找呀。”
廖承东说:“我哥来了,他还让我知道她也在附近。”
果然是她,何琴音说:“在附近才好呢,你可以去找她呀,要不要我陪你呀?”
廖承东说:“琴音,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是什么,我感觉好像还要出事。我想回家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何琴音看着还站在原地的rb人,说:“那就回去吧,反正也不在乎这几天。”
廖承东想想说:“不行,还是继续走吧。对了,叫哥哥留下,像保护我一样保护好她。”
廖承东的担心不是无中生有,真的有事情在悄然发生着。
其实,决定让廖承东陪同何琴音一起出行,不是波田最初的决定,是许怀家一个举动才让波田做出了如此决定。
波田之所以放过俞春红,放弃追杀廖承东兄弟俩,都是因为许怀家这个重大举措。波田知道,放何琴音出去,何琴音就是找到廖辉也不会给他带来如此重大的收获,而让廖承东陪她随行,他会借此机会弄清楚廖队长跟何琴音到底是什么关系,因为随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是不会让廖队长戒心十足的。他是廖队长的日语老师,而这位老师还是个中国文化迷,为人谦和,他和廖队长是有共同语言的。至于丢失的那笔钱,何琴音是有可能找回来的,但那不是他的钱,那是何满庭跟许怀家之间的事,他不会明着抢他们的。现在,何满庭死了,钱自然就归了许怀家,归许怀家也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
直到现在,波田才真正看清许怀家的面目,知道他的厉害。他不像何满庭那么张扬,那么不可一世。他是隐忍的,是躲在背后的,是时刻用心的。他甚至能够容忍何满庭看不起他,欺负他,但他要的其实比何满庭多得多,得到的也会多得多。
波田觉得,核查廖辉身份的工作随着何满庭父子的死该结束了,在廖辉兄弟没有给他带来危险之前,他至少可以把这件事先放一放。
他要立即着手一项新的计划,他觉得这才是“梅雨计划”真正的开始。而这新的计划就是许怀家奉献给他的。
原来,待在纱布厂的许怀家并没闲着。那天下午,当廖队长跟俞春红去了南sx边那个废旧的兵营时,许怀家也跑到那条新近出现的河边。他奇怪这里怎么突然就出现一条河,河水清澈见底,两岸风景别致。他下了河,他已经多少年没下过水游泳了。他体验到了一种久违的新鲜感,河水温润,不像别的河水硬邦邦的。他忽然就觉得这是一条不寻常的河。他似乎忘记了烦恼和担忧,忘记了儿子跟儿媳妇的危险,他在河里畅游着,像野鸭一样,他在河里忽上忽下。终于,潜入河底的他突然有了新的发现。一片亮闪闪的沙粒吸引住了他的眼睛。他屏住呼吸,从河床里捧起一把砂,游上岸。他仔细看着手里的砂。那砂有点白,发出一种光泽来。他异常兴奋,他知道这是什么,他急忙撕下一条袖子,装了一些砂,上了岸。他满心喜悦,怀揣着那把砂,回到厂里,毫不犹豫给波田打了个电话。
波田立即派人接他回城,许怀家将那包东西交给波田,波田眼睛一亮,又让懂行的人过来看。那个人仔细瞧,捏了又捏,看了又看,随后兴奋地对波田说:“总裁,我们找到了铜矿,这就是铜矿砂。”
波田的心剧烈跳动着。可是,他很清楚,他不能太激动,不能惊动外人,波田千叮咛万嘱咐许怀家对外什么都不要说。许怀家自然答应。此时的波田对许怀家格外礼遇了,派车送他回纱布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