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绍羽冷酷地望着码头上的血腥屠杀，面容平静，好像是在观察一场蚂蚁斗殴。

元易安问：“这群草原人已经毫无斗志，不会再对我们构成威胁。我们是不是可以接受他们投降？”

“投降？眼前可是还剩有十几万草原人！要是都降了，你怎么处置他们？”

“额，关进战俘营，罚他们做苦力？”

“易安啊，你太天真了。这么多草原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今天，他们走投无路可以投降；明天，要是时机成熟，他们也会拿起武器，重新与我们为敌。既然他们注定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必须要抓住一切机会消灭他们。”

“可是，哥哥，这已经不是战争，是屠杀了。”

“屠杀和战争本就是一回事。屠杀没有对错，只要你不是被屠杀的一方！”

在元绍羽的坚持下，这场屠杀持续到中午。码头上，江面上，都是草原人的尸体。虽然正午的阳光格外刺眼，但是，元易安却感到一股森然寒意。环视四周的死尸，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地狱。因为草原人尸体太多，丢入罗曼河后，居然填塞江水，骑兵南北往返罗曼河，踩着死尸，如履平地。

“咚咚咚！咚咚咚！”南面传来战鼓声。

慕容北雪高喊：“军队集合！”

元绍羽对上杉信说：“你立下第一功。所以，你带着你手下的士兵们在码头前面集合吧。”

又一通战鼓过后，南面地平线上三支军队从三个方向过来。居间的军队前头，飘着一面硕大的玫瑰旗。左面军队飘扬的旗帜上绣着一只蓝百合——这是岭南公爵的军队。右面军队的排头高举一面火凤凰图案的旗帜——这是迦南公爵的军队。

三支军队会合后，停留在江南岸，与元绍羽率领的北燕军队隔岸对望。夏藤景胜跳下马车，缓步走到河岸边。他身后，东南公爵和迦南公爵也在卫士们的簇拥下来到河岸边。

元绍羽指着中间的夏藤景胜，说：“那就是我们英明神武，一心想要成为下一任人皇的君上吧？”

元易安点点头。

元绍羽说：“望之不似人君。”

他身后，慕容北雪和司马福也高傲地望着罗曼河南岸的近卫军。

元绍羽继续说：“如果东南公爵和迦南公爵的军队都来了，那证明逃到江南岸的草原人应该也被他们消灭了。传来弟兄们，君上视察北燕军容，让我们给他唱首歌，解解闷吧！”

慕容北雪站在码头上领唱：“兄弟们，让咱们给对岸的王**队唱一首北燕军队的军歌！英雄荣归！”

“英雄荣归！”

慕容北雪唱到：“风云起，家国破碎。战四方，英雄荣归！”

士兵们刀剑敲打盾牌，伴奏道：“大风——!大风——！”

环状公路上的骑兵们齐声唱：“怒发冲冠啊，只因国仇家恨。战马南去了，回首望，北国故乡。纵横天下啊，量鬓微霜！”

慕容北雪高声唱：“尸山！”

码头上的步兵们两两一组，盾牌互撞，刀剑相接，唱：“杀！杀！杀！”

“血海！”

“杀！杀！杀！”

所有人齐唱：“英雄荣归！”

不待慕容北雪领唱，哥哥抢声道：“开疆！”

“杀！杀！杀！”

“扩土！”

“杀！杀！杀！”

所有人齐唱：“风云起啊，征战四方！战马南去了，回首望，我的北国故乡啊。但求一日，落叶归乡吧！”

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元易安遥遥望见夏藤景胜那张铁青的脸。王国赢了，但是引导王国走向胜利的，不是夏藤景胜，而是元绍羽。对夏藤景胜来说，这比失败更让他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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