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孤饶恕!你们都求孤饶恕你们,那谁来饶恕孤!孤要怎么办,孤要怎么办!”
他一边大吼大叫,一边就要去踢打跪着的美人。
“殿下。”林卿卿适时地轻轻拽住他的手。谢晏安正在气头上,用力甩开她的手,就听林卿卿痛叫一声。
低柔的痛呼让他的理智终于回笼。他连忙转过身:“卿卿怎么样,没伤着你?”
——他的声音里,有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忐忑。
失势之后,能够忍受他的坏脾气、又能软语开导他的人,就只有林卿卿一个。
他不能惹她生气。
看到林卿卿掀起的衣袖下的青痕,他惊慌地睁大眼,看着林卿卿的表情无助如幼童:“这,这是我……?”
“是卿卿自己不小心弄的,与殿下无关。”林卿卿软声——如果逼着虹蕊用镇纸打自己也算无意的话。
真的很疼,希望以后的任务不需要再用苦肉计:“于奉仪恐怕跳不了舞了,咱们回去。”
谢晏安当然依从。
重新紧闭房门的内室,林卿卿铺开一张纸。
笔走龙蛇,三尺见方的洒金白纸上,落下“凝神静气”四个大字。
林卿卿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
谢晏安死死咬着牙。他何尝不知道,应该凝神静气,思量对策,重得圣心……可他就是做不到。
“卿卿写的可好?”少女笑的腼腆。
“卿卿的字,自然是最好的。”谢晏安心烦意乱,不敢看她的眼睛。
“不过,”林卿卿顿了顿,掀起尚未干透的纸,唰唰撕成几片,又揉成一团。
她在谢晏安震惊的目光中将纸团丢到墙角,拍了拍手,慢慢走近他。
“如果殿下不喜欢,那就只是废纸……”
话音刚落,她已经吻上他的唇。
“唔……”
短暂的震惊过后,桃花眼中的忧悒与茫然渐渐被情|欲覆盖。
宽大衣袖急躁地拂过,书案上的笔墨纸砚落了一地。
抱起怀中轻盈身躯放在书案上,急不可耐地长驱直入时,酥麻快|意直冲头顶——那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一切都没有变,自己还是那个为所欲为、fēng_liú肆意的皇太子。
*
秋意渐浓时,皇帝南巡归来。
杨侍郎所料不错,南方风物和国泰民安的景象令皇帝心情大好,回宫之后特意过问了东宫情况,也是问太子知错了没有。
得知谢晏安老老实实在东宫闭门不出,深谙其子的皇帝皱眉:“他不是颓废的出不了门?”
宫人犹疑道:“听说太子妃日夜陪伴,从不离身,想必能为太子殿下纾解一二。”
皇帝放下心来。“是个好孩子,朕没看错人。”
他满意地向后一靠,问起离京时宫中其他情况。
而侍立在侧的谢晏成的思绪,却无法从方才谈论中离开。
日夜陪伴,从不离身?
胸中的野兽在大声咆哮,利爪划伤他的心脏,那里又酸又痛。
愈见沉稳的男人握紧手掌,脸上冷的几乎要结冰。
他告诉过她,招惹了他,就永远别想抽身——
一段时间不见,看来某人已经忘记,需要他来给她长长记性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走一章剧情。
老三蓄力条已满,就要第二波爆发惹【
读者“呜喵快失去耐心了”,灌溉营养液+2,小天使太可爱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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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倾覆国朝
桌上琉璃盘中,渐渐地又堆起新剥出来的石榴。
“这种事,交给宫人做。”谢晏成皱眉。
宁嫔没停手,高高兴兴道:“成儿喜欢吃石榴,娘当然要自己剥给你吃。这还是夏天留下来的呢,最后一个了。”
谢晏成没什么心情,却也不便驳母妃的好意,便默许了。
看了一会儿,他想起一事:“为什么说我喜欢吃石榴?”
“你不喜欢吗?”宁嫔诧异,“上次你要那副石榴图,我还以为……”
话说到一半,渐渐没了声音。宁嫔恍然大悟地睁大眼,随即松开眉宇,叹息似的摇了摇头 :“成儿,你啊。还没死心么?”
谢晏成神情自若,淡淡道:“既动了心,便不会死心。”
宁嫔顿了顿,放下手中石榴 :“太子妃怎么想?她愿意陪着你,不顾名声和性命么?”
她小心翼翼看着儿子冷肃面庞,谨慎道,“太子妃年轻,太子殿下不懂事,她情急之下,一时行差踏错也是有的,太子殿下慢慢哄着,总能回心转意。你离京在外不知道,这段时间太子殿下闭门不出,都是太子妃在悉心照料,所谓伉俪情深……”
“伉俪情深?”谢晏成嗤笑。
唇角勾起,眼底却是冰冷的,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