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是去问问题的,你最好不要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去见钱老师的欢乐冲淡了被陈婧训话的不豫,傅妍表面上还是挂着一脸甜笑:“我知道的。”
“等等。”陈婧突然出声喊住了她,似是在确认什么,“你还……喜欢钱老师吗?”
傅妍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转头看向陈婧的眼神变得跟初春的天气一样,暖阳下隐藏着的刺骨的寒冷。
“你很关心我?”
手心滑腻腻的,陈婧觉得背上像是爬上了一只水蛭,连带着她的每一寸肌肤都紧张地战栗。
“不是。”陈婧走过去拉住傅妍的手,女孩子的体香混合在一起,是世间另一道绝美的风景线,“只是这次作业去问钱老师的人很多,我怕你一会去迷迷瞪瞪的,忘了我们是要做什么。”
傅妍冷哼一声,从包里拿出小镜子检查了一下妆容,确认没有浮粉后说道:“都有哪些人去问了啊?这门课我表现一直很好,不会拖你后腿的,别总做出那副样子。”
陈婧这下开始装傻充楞:“就班上同学呗。”眼睛却一直暗暗地往傅妍那边瞟去。
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钱老师把办公室房间门打开,招呼陈婧和傅妍坐下,听她们把来意表明后,翻开桌子上的书道:“你们之前列出来的一些想法让我想起了去年做过的课题,虽然那涉及到社会学的范畴,但是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思路。”
傅妍点点头,礼貌地问道:“老师你方便说一下是什么吗?”
钱老师抿了一口杯中的茶,答道:“有关社会边缘群体和偏见,我找到渠道后进入了c市一家性服务场所,在那里做了三个月的调查。”
傅妍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陈婧却有些想知道更多。
“研究是基于男性性工作者进行的,研究结束之后我就没有再去过那里,这里有一些你们可以参考的报告模式,你们拿去看看吧。”
陈婧和傅妍赶快起身感谢,钱老师公事公办地给两人提了建议,见外面天暗了下来,两人也不准备多逗留,客套了几句便准备离开。
在踏出办公室前一刻,陈婧忍不住回头问道:“钱老师,在你结束研究之后,那个性服务场所怎么样了?”
钱老师愣了下,手上端着的茶杯差点摔到地上,傅妍有些埋怨的看了陈婧一眼,把她拖了出来,在走廊上好一顿数落:“你是傻的吗?老师的研究怎么可能什么都告诉你,还有都说了是性工作场所,要么被取缔了要么继续开下去了呗,你问这么细干什么?”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走吧。”陈婧见天渐渐暗了下来,拉着傅妍往回走。
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s大校园内部地形复杂,路也是左弯右拐的,陈婧和傅妍像两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就来到了卫一白跳楼自杀那栋教学楼附近。
傅妍有些毛毛地抚了抚自己的胳膊,咳嗽了一声:“你怎么走到这边来了?不会读了这么久的书还不认识路吧?”
陈婧心跳似擂鼓,她猛地甩开傅妍的手,冷笑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带到这边吧?”
乌云渐渐把月光掩盖,远处有野猫凄厉的哀叫。
傅妍把大衣拢紧,妆容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疑惑:“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陈婧终于恢复了她高中时那种高傲的锐气,逐渐向傅妍竖起了玫瑰花的花刺,“杨新月的死,跟你有关吧。我应该叫你傅妍,还是该叫你,傅妍的恶意呢?”
“我听不懂?”傅妍懵然向后退,陈婧在她眼中如一只洪水猛兽。
“你听不懂?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占据傅妍的身体的,但杨新月她只是向钱老师借了一本书,多说了几句话而已,你的嫉妒便让你下手杀了她吗?哦,我忘了,你本身就不是傅妍,你是她内心隐藏着的,纯粹的恶意。”
陈婧继续说道:“杨新月那晚是真的吓到了我,但我之后才知道,她哪里会害我,我跟她无冤无仇。她那么恰到好处地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出现,就只是为了提醒我,镜子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正好,你出现了,她就消失了。”
“你操纵着附着在十三楼镜子上的游魂杀了杨新月,装成真正的傅妍混迹在人群中,不就是想取代她获得人的ròu_tǐ吗?”
她每说一句话,傅妍便往后退一步,终于忍不住跌倒在台阶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比杨新月幸运一点,因为我……”陈婧话音还未落,摔倒在地的傅妍突然暴起,以指为刀直接地戳向陈婧的眼睛。
陈婧心里一惊,还好早有防备,侧身闪过了傅妍的攻击。
吴梓那个朋友算的很准,今晚上是阴天但是无雨,把恶意带到没有反光面的空地上,她便不能操纵镜子或者其他类似物品里聚集的游魂伤人,现在的傅妍,跟一个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想起了吴梓嘱咐她最后一句话:镜子是她的武器,也是她忌惮的东西。
人的善与恶正如肉身与影子,是共生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