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可能就是……”
王琅两个字,又被我硬生生地吞进了肚子里。
这个猜测,还是我自己知道就好了。话一说出口来就是证,再说,我也实在不放心屈贵人的嘴!
是啊,如果是王琅一手安排,我也根本不会讶异的,又有哪个太子,想的不是早日登基呢?
我很快就下了决定,这件事我根本不会继续过问,更不会询问王琅。横竖我东宫的一饮一食,都有绝对的自己人来把握,也没有人可以轻易害到我和王琅。
至于是谁希望我姑爹早死,那是我姑爹自己的事。老人家虽然疼我,但很多事,我要是胡乱插手,给东宫惹出的麻烦,要比带来的好处更多。
屈贵人露出了懵懵懂懂的表情,她点了点头,不无委屈。“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才不会给小六子惹麻烦。”
我点了点头,忽然间又想起来。“等等,你明知道晾台有问题,为什么我和麦穗儿到露台上说话的时候,你不把我们叫进来?”
屈贵人姣好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点心虚,她别过脸去,不回答我的话,却成功地把我气得七窍生烟。
“你有胆的。”我咬牙切齿地说。“就因为我不许王琅去睡别的女人,你就巴望着我死?”
“那你也不是没有死吗?”屈贵人强词夺理地说,她的声音甚至比我还大。“没有死,你现在还来翻什么旧账?去去去,一边呆着去!”
我真是恨不得掐死她!
就在这一刻,我明白了万穗的心情。我想她肯定也恨不得掐死我,但还是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屈贵人。”我咬牙切齿地告诉她。“虽然我也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但没有办法,有王琅在,我总是得和你打交道,你也必须接受我是王琅的媳妇儿。”
看她美丽的脸上泛起了波纹,似乎正要反驳我的话,我赶快站起身来,强调我的气势。“虽然你不想理我,我也不想理你,但为了王琅,我们一定要找到一个方式相处。蓬莱阁的事,我就当作没有发生。”
“为了惩罚你,今年生日,我非但不打算给你任何礼物,甚至都不会指点你穿衣打扮的诀窍,本来打算带王琅来和你吃一顿饭的,现在你也别想了。蓬莱阁的事,就这样一笔勾销,也就算了。”我一边说,一边又禁不住恨得牙痒痒地,加了一句话。“你也不想想,要是王琅愿意跳过露台来救我,又那样掉下去,你到哪里再去找一个小六子!”
屈贵人看起来终于有了一点后怕,但她脸上更多的还是若有所求的遗憾,还有丝丝缕缕的盼望,听到我的数落,她非但没有无理取闹地和我吵起来,甚至还露出了一点心虚,咬着唇沉思了起来。
我歇了一口气,觉得也没有什么好说了,更不想喝她的茶水,就站起身来准备出门。
人都走到门口,屈贵人的声音,又把我叫了回来。
“你说……”她吞吞吐吐的,有了少见的迟疑。“你说,你本来打算带小六子过来,和我吃一顿饭?”
屈贵人就是再彪悍,再不讲理,到底也只是一个母亲。
现在她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就充分地证明了一个道理:千金重礼,也比不上儿子回家来陪老娘吃一顿饭。
“是啊。”我冷酷地说,打从心底,感到了丝丝的快意。“但因为你不在乎我的生死,甚至还暗暗地巴望着我死掉。这顿饭,您还是等明年吧。”
“哎——你——你你你——”屈贵人急了,她要来抓我,我赶快弯身躲过去,又钻出了屋子,拉着小白莲飞快地跑出了未央宫。
跑到甬道拐角的地方,我才停下来往回看了一眼,顺便也抓着小白莲喘喘气。好、好久没跑这么快,还真有点气喘。
屈贵人似乎知道自己理亏,她居然也没有追,只是站在未央宫门口,盼望着我们的背影。隔得远了,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得到她的身影,似乎渐渐凝固成了一种盼望的姿态。
我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在小时候,讨厌屈贵人似乎是一件很简单、很自然的事,在我们有限的几次见面里,她总是冷不防地掐我的耳朵,又满脸是笑地围着王琅,问他在咸阳宫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我姑姑又没有虐待他——屈贵人似乎是认定了我姑姑谋夺王琅,是从来没有安过好心,王琅过咸阳宫,不是去做太子的,而是去做杂役的。提到我姑姑,她又从来都没有好话,要讨厌她,真是再简单也不过的一件事。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