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莫要停留。”梁书鸿放轻了声音。
话音刚落的下一刻,周围想起窸窸窣窣的杂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苏醒,躁动。
温禅的心里越发不安,他强做镇定摸着黑朝门边走,想到脚上戴着的那个东西让梁书鸿觉得不舒服,便没敢靠太近,估摸着距离差不多的时候就停下。
“继续走。”梁书鸿的声音就响在面前不远处,“很近了,殿下不要怕。”
耳边那杂音从身后的各个地方传来,拖沓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奔着温禅的后背来,他不敢多停留,继续往前走。
梁书鸿的声音就在面前,低低的,“快了,再走几步……”
温禅听得出已经离梁书鸿非常近了,他有些担心梁书鸿,正想开口问,却忽而听见一声响动,眼前刺来亮光,同时一股风迎面扑来。
“殿下快走!”梁书鸿喝道。
温禅没有任何迟疑,抬脚一跨跳出门槛,几乎没有任何空隙,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梁书鸿是不是没出来?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温禅忙回头看,却一下子懵了。
没有走道,也没有尖顶房屋,身后的场景瞬息变了,有着零零散散的几颗梨花树,开得正是茂盛。
洁白的花瓣经微风一拂,在空中打着旋飘荡,轻轻落在温禅的头顶,他伸手拿下来,触手是柔软的花瓣,还带着阵阵花香。
树上传来鸟叫,温禅不经意的抬头看去,金色的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来,打在他白净的脸上。
“殿下。”身边忽而传来梁宴北的声音。
温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慌忙的扭头看去,就见一袭红衣的梁宴北立在不远处。
梁宴北真的很适合朱色,他眉眼生得精致,又总带着笑意,穿上这样鲜艳的颜色,无端添上几分魅惑的俊美,令人心动。
他对上温禅的视线后,灿然一笑,漂亮的双眸弯弯,“殿下为何在此地。”
温禅方才经历了那些个事,心里早就吓得七上八下,这会儿见了梁宴北,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大口气,走到他身边,“你要是再来晚点,可就看不见我了。”
梁宴北诧异的挑眉,“殿下怎么了?”
“待会再说,咱们先回去。”温禅轻车熟路的拉起他的手,用力握紧,将自己的安全感坐实。
心中也开始盘算,眼下这岩香寺是绝不能在返回去,只能下山然后带人再来,若想把梁书鸿,谢昭雪和钟文晋三人救出来,光凭梁宴北一人实在太冒险。
梁宴北非常意外的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有些结结巴巴,“殿、殿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回去啊!”温禅头也不回道,“你是怎么来的?你的马车呢?”
“马车?我们是骑马来的啊。”梁宴北回答。
“我们?”温禅迷茫了一瞬,忽而想明白了什么,抓着的手也一下子松开了,他停下脚步,慢慢转过头,注视着面前的梁宴北。
眼前的这个梁宴北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但是望着温禅的笑意里,缺少了某种情感。
是了,寒冬腊月里又怎么会有怒放的梨花,如果真的出了岩香寺,这里应该遍地都是雪才对,但眼下这四处,却是一片春意盎然。
梁宴北的衣裳也是单薄的,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却发现也是淡淡的杏色,没了厚重的大氅狐裘。
时间不对,地方也不对。
这依旧是在幻境之中。
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梁宴北,温禅的脚步慢慢后退,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梁宴北却好似没察觉出什么,只觉得温禅有些奇怪,他微微歪头,“你不是要学我创的步法吗?总站在这里怎么学?”
温禅的记忆飞速转动,瞬间翻回前世。
上辈子温禅被丢在梁宴北的手下之后,连续坚持了半年习武,与梁宴北的关系也越发好,在看了梁宴北自创的步法后,温禅提出要学。
梁宴北一点都不吝啬,当即就答应,而后两人骑马来到京城东区的一片荒地。
眼前这景象,似乎就是那个午后。
梁宴北往旁走几步,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对温禅道,“殿下,我先给你走一遍,看看你能记几步。”
说着,他便开始挥舞手中的木棍,身姿轻盈宛若游龙,朱红的袍子翻飞,带起飘在空中的梨花,带着一道长长的花瓣进进退退。
梁家步法,温禅第一看时,就被惊艳了,梁宴北教的仔仔细细,一边教一边改进,最终改出了一套完整的梁家步法。
这一年,梁宴北二十岁,温禅十八。
这一段岁月,是温禅记忆中最美好,最安祥的,这时的西凉四海升平,皇子们都开始为皇位开始了隐隐的争夺,而温禅却在那一座武馆内,每日与梁宴北一同习武从晨曦至日暮。
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关系好得睡在一起,随心所欲的享受安宁。
再后来,钟家就会造反,那是温禅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