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皇帝却不给他放松的机会,下一刻就道,“那朕下旨让你和梁宴北结为姻亲,你觉得如何?”
“啊?”温禅着着实实惊了一大跳,完全没想到皇帝会来这么一出,不可置信道,“父皇千万莫要开儿臣的玩笑。”
“君无戏言。”他道,“你若是真的心悦梁宴北,朕便下旨给你二人赐婚,终于是你嫁他,还是他嫁你,你们自个商量。”
“父皇!”温禅直冒冷汗,“儿臣惶恐。”
皇帝温和的笑着,“你别着急,朕只不过是想随你心愿而已,看你每日都跟梁宴北黏在一起,便想顺水推舟做了这个月老。”
“况且若是你能跟梁宴北结亲,那皇家跟梁家便有了一层亲戚关系,提拔起来,也方便许多。”皇帝道。
“但儿臣和梁宴北都是男子,如此一来岂不是要被世人诟病?败了皇家和梁家的名声?”温禅连连道,“使不得使不得。”
“害怕世人的那些指指点点吗?”皇帝略一挑眉,饶有兴趣的问。
“一人一张嘴,是比打仗时的刀剑还要可怕的东西。”温禅深知流言蜚语的可怕之处。
况且他不能只顾着自己,还有梁宴北,和整个梁家需要考虑。
万一他这边擅自做主,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抬去了梁家,梁宴北会如何反应?梁氏夫妇又如何反应?
这边温禅还在胡思乱想时,皇帝却道,“有些时候,你若想得到爱情,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
温禅想不明白他这话其中的含义,刚想开口问,却听皇帝道,“梁宴北,你都听见了?”
他喊出这一声,温禅整个人都震住了,转眼一看,就见一人从屏风后面慢慢走出来,俊俏的脸上带着暗沉的神色,双眸淡淡的,直直看向温禅。
竟然还真的是梁宴北!
温禅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这么在这?”
“今日梁大人进宫来说起你俩的事,我便将他叫来,问了想同的几个问题。”皇帝笑道,“老九,你猜猜他是怎么回答的?”
温禅只觉双耳轰鸣,惊得呼吸都急促起来,回想起方才自己说的那些话,再看梁宴北此时的神情,张了张口,“梁宴北……”
梁宴北从来不会对温禅发怒,但有时候他也会生气,每回生气的时候,嘴角往下沉,黑眸没有任何情绪,令人心慌。
眼前的梁宴北,显然是生气了。
他就站在不远处,但散发出的冷清气息,让温禅一步也踏不上前,想要解释,皇帝却横在中间,无法开口。
皇帝道,“你们二人在京城中的事,我自然是知道的,之所以想这样问你们,不过就是想让你们二人能够更了解对方一些。”
“老九,朕一向对你有求必应,如若你真的想要跟梁宴北在一起,朕自然不会吝啬那一道圣旨,你也不必顾虑那么多,回去好好想想吧。”
温禅呆呆的看着梁宴北,不知该如何回答,“儿臣……”
原本对视得好好的,梁宴北却忽然移开了视线,瞥向别处,留给温禅一个侧脸。
温禅心中一个猛跳,咽下快要控制不住的情绪,对皇帝道,“多谢父皇提点,儿臣先行告退。”
临走时他又朝梁宴北看,然而那一直将视线黏在他身上的人这次却没看他。
温禅心里堵着一口气,极其难受,走出了内殿,直愣愣的往外走,阿福见到他,忙跟上去把大氅给他披上,“殿下先停下,奴才给您披上。”
温禅恍若未闻,一步踏出了殿门,寒气顷刻间扑面而来,将温禅的神智冻得清醒,他后悔起来。
但又不能现在冲进殿里,只得强忍着先行回了禧阳宫,找机会再去跟梁宴北解释。
回到宫殿后的温禅坐立不安,吩咐这阿福派人盯着梁宴北,一等他从议事殿出来,便立即请来禧阳宫。
可焦急的等了许久之后,阿福飞带进来一个让他失望至极的消息,梁宴北出了宫殿,拒绝了请他来禧阳宫的人,直接出宫了。
温禅心里一凉,瘫坐在软椅上,完了完了,真的把他惹生气了。
因为他把梁宴北惹生气的次数实在太少了,所以每一次梁宴北生气,他都会觉得无比忐忑,虽然知道梁宴北会很快就来找他和好,但这过程却是无比煎熬。
更何况这其中还有误会。
梁宴北应该给他解释的机会!温禅又愤然又委屈,他这么说,完全也是为了梁家着想啊!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温禅想了一整个晚上,甚至连晚膳都没怎么吃,心神不宁的坐在软椅上。
待到时辰晚了,阿福进来提醒温禅该沐浴净身时,温禅才停了叹气。
腊月寒天,即便是殿内暖炉地暖烧得旺,沐浴完后温禅还是冻得有些瑟瑟发抖,钻进了塞了汤婆子的锦被中。
刚捞起一个抱在怀中,就听见敲门声。
温禅高声道,“进来!”
然而外面那人却没听言,继续敲着门,三声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