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兄?你怎么来了此地?”
谁知梁书鸿见了他,倒比他更诧异, 当下站起来惊道,“九殿下?!你怎么在此,你不是应当在京城吗?!”
看来还没有人告诉他。
温禅默了一瞬, 不知该如何解释,“此事说来话长。”
梁书鸿先是认真将人打量一番,张了张口很多话堆在一起,最后变成, “你不该来此。”
温禅:“……”
梁宴北道,“人来都来了, 你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一听见这个讨厌堂弟说话,梁书鸿就将责任推到他身上,“你既然早知道九殿下在此,为何不早日传书给陛下, 让人接九殿下回去?他留在这里太过危险!”
梁宴北耸耸肩,“他说要办正事。”
温禅跟着点头,“不错,我的确有正事要办。”
说着温禅突然想起, 梁书鸿应当是跟钟文亭一同来五月岛的,但现在只有他一人,于是故意装傻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吗?为何现在才来?”
“并非,我是与钟家大公子一同来的。”梁书鸿一提到钟文亭就立即换了一副神色,双眉便皱起,语气十分凝重,“但是前两日他突然离开,我没寻到,恰巧有听闻府内有位梁家的公子,于是便寻来了。”
“他离开的时候没跟你说?”温禅注意到梁书鸿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此事也是说来话长。”梁书鸿借用了他的话,沉声道,“我们上了五月岛之后,就开始调查神归教的事,得知这岛上的人都信奉此教,每年的七月中旬都要在城中举行参拜大礼和送神会。”
“本来我与钟公子商议着先找到堂弟,再一同去探探那神归教,但我前几日却发现他总是夜间出去,我起疑心之后便决定跟着他看看,可谁知,他竟出了极乐城直奔着东边的林子去。”他说到此处,略一停顿,双眉锁得更紧。
“传闻那片林子中又妖兽吃人,根本无人会去,就算是樵夫,也只会往西边的林子砍材,那夜我跟去之后,就见……”
“见到什么?”温禅紧张的问。
“就见林中的每一棵树上,都钉着一个尸体。”梁书鸿神色凝重,右手比划了一下,“大约有手臂一般粗的木棍,自心口钉过,却并无血液流出。”
“每一棵树上都有。”他道。
温禅听闻后,不知是惊的还是吓得,整个心狂跳不止,“你确定是尸体?”
“不会有错。”梁书鸿语气坚定。
他并不是胆小的人,但当夜见到那景象,也吓得不轻,眼看着钟文亭走进林子深处,他停在林子口,没再敢跟过去,但树干上的尸体却看得一清二楚。
现在想起来,脊背上还渗出冷汗。
“钟文亭自打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梁宴北打破恐怖的氛围问道。
梁书鸿点头,显然是自己拿不定主意,才赶紧跑来找堂弟。
三人同时沉默。
梁宴北看了温禅一眼,见他脸色沉重,若有所思,于是道,“明日我们一同去那片林子看看。”
“白日去不行。”梁书鸿道,“我白日去过,那林子里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只有夜晚才会有。”
“那就夜间去。”他一锤定音。
梁书鸿投来不赞成的目光。
“怕什么,钟文亭都能进去,我们如何进不得?不进去又如何知道林子里到底藏了什么?”梁宴北道。
“梁宴北说的不错。”温禅重重的点头,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九殿下,你不能去!”梁书鸿严肃的拒绝。
温禅哪里会听他的话,随意点了一个头做回应,转身便走,打算去街上买一把锋利的剑。
防身的武器还是要准备一下的。
次日一早,声势浩大的送神会和祭拜神归教的行动就开始,万人空巷,都聚在前些日子燃篝火的地方。
梁书鸿费了很多口舌劝阻温禅不要跟去,最后嗓子劝得嘶哑,也没能劝住,入夜之后,温禅还是带着琴棋书画一起去。
阿福留在了府内,连同不知情的乔妍词和司徒舟兰一起。
单柯倒是一连几日没影,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五人一人一马,避过城内人群,从一条较为僻静的小路去往东边的树林。
那树林偏僻,出了城之后就没了路,只靠梁书鸿记着个大致方向,行马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地方。
下马之后,温禅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只见浓重的暗色中,挂着一轮无比皎洁的圆月。
今日是十五。
心中泛起一丝不安,温禅抱紧了怀中的长剑。
琴棋书画护在他左右,万分警惕的注视着周围。
几人往林子里走,刚踏进,就一股风扑面吹来,明明是酷暑之际,这股风却阴冷寒肤,令温禅不自禁打一个小哆嗦。
走到树跟前,温禅就看见一只手从树后露出,月光之下,那惨白的皮肤上是刺红的血液,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