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婕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来帮着拉扯小婵,她牵住小婵的素手,感觉到自己说一句,这小婵的素手便颤一下,来来回回几次,唐小婕心头一动,不觉暗想:“她……她是睡着了么?”
可是任由她怎的发力,那小婵的素手也紧紧的纠在了杨宗志的胳膊上,拔不下来,唐小婕咯咯一笑,似笑非笑的凝眉道:“罢了,看来是拉不开了,不如郎君啊,你今夜就在马车中陪着我们吧。”
杨宗志点头道:“也好,反正我也累得紧,正好歇息片刻,你去跟朱大哥说一声,就说我们继续赶路,今夜无论如何都要找个地方投宿下来,不然的话,再来一伙山贼,我可没气力去应付啦。”
当下一行人便又再度启行,月色幽幽,清冷的站在道边的积雪上,恍惚银光闪闪,唐小婕靠着杨宗志的胳膊躺在车壁旁,耳听着车轱辘叮咚有声,忽然……杨宗志轻轻的叹了口气,唐小婕心下不免惊奇,抬头问道:“郎君啊,你……你叹什么气呢?”
杨宗志低头看了看小婵,见到她心满意足的趴在自己怀中,酣睡正香,便压低嗓音道:“方才我带着小婵抵抗山贼的时候,寒风一吹,将她脸上的娟巾吹掉了,她……她好像,还是不能看见的。”
唐小婕听得秀脸一呆,转头看过去,见到小婵鹅蛋般的小脸上,的确没有娟巾,她心底不禁涌起一阵黯然之色,轻叹道:“那可怎么办,费二叔的医术,难道失灵了?”
杨宗志摇头道:“我不知道,费二叔他说过,小婵姑娘的眼睛大好了,只要两日便可痊愈,可现在两日早就过了,她却是没有半点起色。”
他说到这里,隐约回想起在木楼上小婵看着他的眼神,唔的一声又道:“我乍一瞧见她不戴娟巾的模样时,甚至都以为她能看到我了一般,那时我掌着一根火把,近近的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亮若星辰,人家不都说,瞎子的眼睛是暗淡无光的吗?”
唐小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螓首,转头嗯的一声,舒服的靠在杨宗志的肩旁,闭住媚眼道:“人家不管了,人家也要靠在你身上睡一会,你们走后,我担心受怕的不得安生,现在你回来啦,小婵也没事,我便什么也不管啦,郎君呀,人家……人家要你也腾出一只手来抱抱我。”……
这一夜在太行山脚下的驿站中投宿,第二天一早便再度出行,从这里出发,便在茫茫的太行山中打转,太行山的东北面全是又高又壮的圆木密林,可是越往山内走,却渐渐的变成了荒瘠的高原,有些山头寸草不生,远看上去光秃秃的,一座接着一座。
大雪昨日停了一天,今日也未落下,道边的积雪慢慢开始融化,汇成雪水顺着山道流淌。杨宗志和忽日列骑马在前面领路,不时谈一谈这方圆附近的地势地貌,一直到了晌午后,大家才来到一个路边酒肆旁停下,抬头看看,这往日喧嚣闹腾的酒肆,此刻却是门窗紧闭,过去门前停满了推车和担子,也是一辆都瞧不见。
杨宗志狐疑的翻身下了马,走到酒肆门前的栅栏处探了探,里面动静全无,他原本计划是在这里用过午饭,可料想不到这里居然关了门,唐小婕推开车窗向外面扫了一眼,娇声问道:“怎么,三娘他们不在么?”
她说完话便阖上车窗,拉着小婵便要下车,可是这回小婵的娇躯僵硬无比,她拉了几下,竟然拉不动。
昨夜投宿睡下后,唐小婕心头便有些奇怪,明明在坏郎君身上睡得那么沉,为何半夜和自己住在驿馆中,小婵在身后却是辗转反侧,好像一夜都没怎么睡着,今日早起的时候,叫了她好一会,小婵才昏沉沉的醒过来,磨磨蹭蹭的跟着自己上了马车,在车厢中,她也静静的睁着秀眸,痴愣愣的对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唐小婕偷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几晃,小婵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却没有半点反应,对着那三寸小莲足一早上,甚至连眼睛都没眨几下。唐小婕幽幽的叹了口气,昨夜里的一丝疑窦尽去,暗想:“她终究还是看不见的。”
这会子,无论她怎么拉扯小婵,这丫头也缩着小身子,躲在车厢的最里面,就是不愿意出来,无奈了,唐小婕只得推开车门去叫杨宗志:“郎君呀,你……你快过来。”
杨宗志走上前来,低头问道:“怎么了?”
唐小婕伸手指了指角落中的小婵,蹙眉道:“她……她不愿意下车哩。”
“为什么?”
杨宗志皱了皱眉头,心下一阵奇怪,照说前几日婕儿和小婵相处极好,婕儿的心思柔腻,照顾起人家可谓周到的紧,小婵对她也不那么抵触,这次不听婕儿的话,那可是独独的头一回,他倒是还来不及多想,便俯子,钻进车厢,探手道:“小婵,来……咱们要去用饭了。”
小婵缩着身子簇在角落中,嫣红的小嘴咬的死死的,贝齿印清晰可见,满脸都是悲戚之色,杨宗志伸手拉住她道:“怎么了,还在想那些山贼么,这回不怕了,我定然陪在你身边,再有陷坑掉下去,那……那也是我和你一道掉下去。”
小婵听了这话,倒是咬着红唇,挪了挪小臀儿,朝杨宗志这边迟疑的凑了一凑,杨宗志笑道:“乖,这就对了。”
大手微微一用力,便将小婵拉出了车厢,唐小婕在一旁看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媚声嗔怨道:“还是你骗人的法子多,说话总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