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一下滑过她们顶着太阳,舔着雪糕,蹲在足球场边观看比赛的场景。
大家相互问候“婚了没”,“娃了没”,刚刚见面,都不愿说太多关于自己的喜悲得失,最喜闻乐道的还是当年那些话题人物和招笑儿的糗事。
薇薇说:“达达现在可发达了,看着没有,这个山庄听说就有他的股份。”
施子说:“这一点也不意外好不好,他高中那会我就知道他将来是有出息的。”
宝儿说:“难道你暗恋过人家?”
施子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再说我敢打包票,迷他的可不只我一个。”
艾莉插了一嘴:“这种人就是用来倾倒小女生的。”
施子点头笑说:“对,没错,就是看不出来结婚了没有。”
颖子也附和着:“通常这种人挑见也大,我看他不像婚过。”
宝儿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颖子答:“他没怎么变,一般结了婚的男人,甭管以前是不是校草级别的,都跟吹了气儿似的变成“大三圆”——腰圆膀圆脸圆,我家那口子就是最好的佐证。”
施子说:“别说我结婚了,就是我没结,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呀,换是艾莉还差不多。”
颖子及时飞了个眼神儿给她,悄悄踩她一脚,施子自知语失,忙截住话头。
薇薇不觉,“达达是牛叉,但是别忘了他也有一个叫服的人。”
有个名字同时在她们心里闪过。
宝儿说:“如果把达大比作冲锋陷阵的将才,那这个人就应该是运筹帷幄的帅才。”
薇薇:“也不尽然,少帅这种人你很难妥妥地安上一个形容词,我觉得他是那种能秒变的人。前一秒还萌萌的,有点贱痞,下一秒就能变成又酷又拽的。”
女人八卦起来就爱没完没了,她们的谈话时常因为有人陆续进来而暂时打断,但每次招呼片刻过后,话题又会接着继续。
颖子:“你们记不记得,少帅有一次参加市里的演讲比赛,说得正慷慨激昂呢,‘啪’拍了下桌子,眼睛片儿给震掉一个。
然后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当着全市领导,校长,老师,同学的面,甩出一句简洁有力的咒骂——!”
施子:“我记得,当时全场都笑喷了,牛叉的是人家不慌不忙地装上眼镜片儿,若无其事地继续他激动无比的陈述……”
费艾莉:“嗯,也是没谁了……”
薇薇:“还有还有,你们记不记得有一回我们正上自习呢,教室里鸦雀无声,只听‘哐啷’一声,小窗户上的花盆儿被风吹掉了,正好要砸在少帅的头上。
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像顶个炸(药包)似地竟然神奇地接住了,然后对邓老师说了一句‘幸好我反应快,要不这得算工伤吧’。”
宝儿笑得弯了腰:“你说他怎么能这么搞笑呢。”
颖子对艾莉说:“你也讲讲他还有什么乐事儿,分享给我们听听?”
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艾莉咬着嘴唇,使劲儿地想了一想,还真让她想着一个。
“我们第一次开运动会,他就坐在我旁边,那个时候还没有mp3,都是用随身听插磁带听音乐的,你们知道他带了多少磁带来吗?”
其余四只不说话,等着她的答案。
“他拖了一只皮箱来的。”
顿时她们这里发出一阵爆笑,艾莉皱起眉头,赶紧竖起手指放在嘴边,提醒她们小声一点。
施子双手攥拳捧着脸颊,痴迷地哼唧说:“少帅太可爱了。”
颖子:“听说他后来去rd念法律,也不知道在不在中国。”
她们一起望向艾莉,“球”又抛到她手里了,她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
大家显然对她的一脸懵颇感失望。
八卦了那么久,人来的差不多了,董达大邀大家出来看热闹。只见院子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鸡飞狗跳——艾莉想阿大应该是把结婚的乐队给请来了,因为无论是场面,还是动静简直都太像娶媳妇儿了。
有的同学打趣他说:“达达你不放个鸽子,飞个气球啥的?”
达达给他丢俩卫生球,没搭理。
说起“达达”这个外号,那可是老掌故了。高一语文课本有一篇郑愁予先生的《错误》,最后一句是:我达达的马蹄是个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这篇课文以后,董达大就变成了那个过客“达达”,这个名字也一直被同学们叫到高三毕业。
达大把大家伙儿请去东边厢,酒桌菜盘已准备妥当,他站在了炕中间,居高临下地安排就坐。
坐好后,达达以炕为舞台郑重其事地开始发表感言:
“高三四班的美女们,我还帅不帅?”
“帅——”底下一堆起哄的。
“谢谢啊,就爱听实话……毕业有十年了啊,大家都变样了,但我还是能一下认出你们……因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