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脑袋,小碎步走远了,将这个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二人。
相益彰叹了口气,上前拥住她,另一只手轻轻用指腹抿去她眼角的湿润,心疼道:“怎么就哭了,琼枝心里挂念着你,这不是好事?”
段新钰将脑袋闷到他怀里,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闷声闷气道:“我这是感动,感动。”
“好,好,感动。”相益彰失笑。
他看了眼书桌上的祈福经文,笑容渐渐淡了。
一开始帮助琼枝,他完全没其他想法,一来那是红豆好姐妹,如果红豆还在,看到她好姐妹遭遇这么苦痛的事,想必也会很心疼,想尽办法帮她吧,二来他自小在现代长大,接受的是现代人人平等而独立的教育,这种三观下长大的他怎么会对这种事视而不见。
他又有能力,能帮就帮了吧。
谁知道……
那天琼枝来找他,一时他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全部的心思又都在红豆身上,根本来不及多思虑琼枝这件事,等事情落下帷幕,红豆果然没死,再遇红豆的激动狂喜过去后,他才有空考虑琼枝这件事,也才反应过来琼枝的心思。
他不愿再留琼枝在身边,不仅怕红豆伤心,更怕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好在琼枝也有了离京的心。
现在看来,他的决定没错,这样果然对红豆对琼枝都好。
他忍不住微微翘了翘嘴角。
缓了会,段新钰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丹心和白鹭打了水让她净脸,她洗漱好之后,倚窗欣赏了会窗外的美景,正想坐椅子上练会字,突然,外面似乎喧嚣起来。
其中,还夹杂着一道熟悉的声音。
段新钰眼睛一亮,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葛玉妙,葛玉华两姐妹拉着琼枝的手,神情殷切,言语情深义重,“好姐姐,往常邀请你,你总是三推四脱,我们就以为你不爱凑那个热闹呢,遂这次就没邀请你,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琼枝笑意淡淡,“无碍,我本就不爱凑这些热闹。”
葛玉华眼珠转了转,眼底闪过些许轻蔑,不以为意,但嘴上却笑着道,“我想也是,我们这个圈子都是官家贵女,姐姐你去了定然会不自在,倒不如自己背着篓子四处转转来得自在。”
说着,想到城外桃林里见到她背着个竹篓子,一身打扮跟个村姑模样似的琼枝,她忍不住掩唇一笑,心间又漫上些许轻蔑。
葛玉妙制止地瞪她一眼,不过显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她笑道:“说到这个,姐姐你今日怎么背着那么个,物什去桃林啊?”
琼枝淡淡回答:“摘些桃瓣烹茶喝。”
除了这个粮店,她还开了个茶水酒楼,不过那边请了个掌柜,平日里她还是愿意待在这里,外面是让她安心的粮食,里面有让她静心的佛龛和祈福佛经。
闻言,葛玉妙亦禁不住撇了撇嘴,她慢悠悠道:“我说姐姐,你想喝什么茶,只管跟我们说就是了,何必……”
就是这个时候,段新钰冲了出来。
她根本没注意二妮身旁两个衣着华丽的姑娘,一眼就定到了二妮身上,神情渐渐激动,唇瓣微微颤抖,嗓音却忍不住拔高,“二妮!”
琼枝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到身后的人,她先是茫然又震惊地眨了眨眼,待她一步步走来,直至走到她跟前两步远,她才一下子反应过来似的,猛然捂住唇,眼眶瞬间就红了。
“红豆!”
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又是哭又是笑。
琼枝将她扒拉开,上下打量,哭笑难抑,叠声发问:“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京里出了什么事?就你自己吗?圆圆呢?”又忍不住哭出声,“怎么比我走时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段新钰笑了出来,“没有,没有,我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我哪里瘦了,我看你才瘦了呢。”
两人视若无睹地叙旧,瞧那激动的神态,分明是十分熟悉亲近,葛玉妙与葛玉华对视一眼,皆有些狐疑。
这个时候,帘子后面出来了一位男子,容貌俊逸,贵气逼人,风华绝代。
葛玉妙和葛玉华都看呆了。
他温柔地看着正在叙旧的两人,温声开口:“不要在这边待着了,先进内室再叙旧。”
听到这个声音,琼枝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又在意料之中地朝前方看去——那人仍旧那么风采照人,俊逸绝代。
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初次见他的那天,那个时候,她正处在人生最痛苦绝望的时候,绝望到恨不得下一刻就去死,然后,他就出现了,浑身仿佛披着圣洁的光……
段新钰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收拾了下情绪,道:“对,应该先进去。”
段新钰的嗓音让琼枝收回了神思,她认真打量相益彰一遍,突兀,释然地笑了。
放开握住段新钰的手,琼枝上前,缓缓朝他施礼,好似过去三年每日无数次施礼般,又好像要还了那年他施与她的恩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