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措,争着上前,“娘娘,奴婢们来就行了,您和老爷夫人在一旁歇着就好。”
段新钰抬手,阻止了他们,“我自己来,你们照顾好圆圆。”
这些年,家里的日子虽然好过了,蔡娘子他们也买了两三个负责做饭洒扫的婆子和伺候人的丫头,但买人来主要是让婆子帮忙打理家里,让丫头精心伺候清钰,他们自个,却没习惯叫人伺候。
这回去的行礼,他们定然要亲自收拾才能放心,段新钰和清钰,学钰他们自然知道这个理,于是纷纷上来一块帮忙。
一时间,一大家子仿佛回到了从前,段新钰没有经历过这一系列事情,还是一个普通的村姑,一大家子,意见一块商量,事情一块做,平淡却温馨。
若无意外,日后蔡娘子和蔡老三定然会为她寻一门和睦顺心的亲事,她这一生,也定然是和畅顺遂的,但若不是因着那些事,她也不会认识随遇安,遇到父亲和母亲,生下了宝贝圆圆。
心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段新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紧紧绷着眼睛,许久,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箱笼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琐碎东西,他们用了一点点时间就收拾好了。
蔡娘子让他们稍坐,自个进厨房去准备午膳。
学钰正在逗圆圆玩,因着蔡老三与蔡娘子走的事,圆圆情绪有些低落,他正在想方设法让圆圆高兴起来。
段新钰慢慢走到蔡老三跟前,瞧见他一口接一口地“吧嗒”烟,不由劝道:“爹,少抽烟吧,太医院的大夫说抽旱烟对身子不好。”
蔡老三讪讪地放下烟袋,忙应了两声,“哎,哎,爹知道了。”
盯着他泛了些许斑白的发髻,段新钰感觉自己鼻头又酸了,她忙低下头,吸了吸鼻子,过了许久,方才哑着嗓音问:“啥时候走啊,爹?”
“明个,已经跟商队商量好了,这一路都有保障,你就不用担心了。”
“嗯。”段新钰闷闷地应一声。
蔡老三讪讪地盯着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按理说,他从小将段新钰带大,段新钰又跟他最亲,便是现在改了姓,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但在衮洲时,也是三天两头的往家里跑,在家里住着,因此蔡老三跟她一点隔阂也没有。
但是段府没能让两人产生隔阂,等她成了太子妃,蔡老三却突然有点迷迷瞪瞪,梦幻里一般的感觉,小老百姓,哪里见过那样尊贵的人,直至现在,他其实还有些晃不过神来。
但是,对段新钰的亲昵和担忧以压倒性的胜利压过了心里那点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他伸出粗糙的大手,像以前一样在她头上亲昵地抚摸两下。
“大丫头啊,我跟你娘走后,你在宫里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遇到什么委屈,也别憋在心里,尽情回段府哭诉,你父亲和母亲都是疼你的人,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段新钰抬起朦胧的泪眼,哽咽着喊了一声,“爹。”
长这么大,经历过这么多事,只有蔡老三还一如既往,始终未变地称呼她大丫头,简单的三个字,却是她心里最柔软的存在。
“别哭!”蔡老三手忙脚乱地为她抹去泪水,道,“你也放宽心,我跟你娘商量好了,等你弟考中……如果有幸能留在翰林院做事,我跟你娘就搬到京城来,也好就近照顾你们姐弟妹三儿。”
段新钰“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破涕为笑,“好像学钰真能准进士及第似的。”
“他若做不到,我可得好好教训他。”蔡老三立即虎下脸来,“那小子,开蒙没多久就在段府和衮洲最好的学堂进学,后家里又费尽千辛万苦将他塞到京城,若考不中,辜负了我们的心意是小,若不能为你们撑腰,他这个自小在你们护佑下长大的男儿也好意思?”
“爹。”段新钰无奈,“举国上下,举子千千万,被称为慧业才人的何止千万,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的又何止千万,您不能给学钰压力。”
蔡老三见她笑了,自个也就笑了,他道:“你爹说笑呢,能考中举人已经很不错了,爹不奢求他能考中进士,更别说一甲的进士及第。不过你爹说的也不尽然是胡话,瞧着日后你和清钰都要长留京城了,清钰都叮嘱我们将她的首饰铺子给典卖出去,想必也不会回去了,遂我们这几日商量了下,决定等过两年就进京来,守着你们姐妹。”
“当真?”段新钰嘴唇微微颤抖,激动又欣喜地瞪大了眼。
“哈哈,自然是当真,爹何时骗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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