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围惊诧的目光,紫玫羞耻难当,只想一走了之。但女儿有气无力的哭声却使她难以迈步。一时间心乱如麻,抱着女儿不知所措。
农妇却没注意她的窘迫,大咧咧接过婴儿,与自己的孩子放在一起,然后从衣襟里坦然拉出rǔ_fáng,揪了揪奶头塞到婴儿嘴中。
女婴闻到乳香,立即停住哭泣,小嘴拼命使力,大口大口地吸吮着乳汁。
紫玫两眼紧紧盯着女儿,见她吃得香甜,心里的紧张顿时消散。
「还没满月吧?吃起来像个小老虎。」农妇一手抱着一个婴儿,一边拍打,一边笑眯眯地说。
「没有呢。」紫玫羡慕地看着农妇略显粗犷的rǔ_fáng。若论美感,她与自己根本无法比较。但她宁愿用自己一对浑圆的肥乳,换取一只能泌乳的囊状rǔ_fáng。
农妇打量着这个未满月就独自抱着女儿,在大雪中赶路的奇异女子,关切地说:「没坐完月子就赶路?这可不成啊,要得了病,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呢。孩子她爹呢?」
紫玫勉强一笑,暗暗捏紧手指。她离开大孚灵鹫寺之后,便一路南下,准备先赶往洛阳救出三师姐和沮渠明兰,把两人安顿在纪府,留下女儿让她们照应,然后再赴星月湖救出母亲、师父和两位师姐。做完这些,她便与母亲隐居在飘梅峰,终身不再下山。
农妇唠唠叨叨,一会儿说:孩子她爹太不像话,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老婆孩子;一会儿又说:穿这幺单薄,这大冷的天儿可怎幺受得了。虽然罗嗦,但紫玫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淳朴的温情,心下暖洋洋一片,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
刚想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女儿突然一咳,白花花地奶水从小嘴里咕咕叽叽流到脖子里。紫玫一惊,连忙伸手去抱,那农妇已经利落地撩起粗布衣襟,给女儿擦了擦嘴,笑道:「小家伙吃得太急,呛奶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起名字了吗?」
「晴雪。」当时紫玫只盼这场大雪能够放晴。
农妇叹了口气,「怪不得孩子他爹这幺心狠。我头两胎也是女儿,我男人天天摔盘子打碗,生个儿子才再没给我脸色瞧。」
紫玫苦涩地一笑,没有回答。
农妇迳自说道:「咱们汉人都是这样,生个女儿自己都抬不起头……」
紫玫抱着膝盖坐在一旁,看着女儿吃饱后满足的睡容,心神远远汤开。
母亲生下的是一个男孩,母子俩现在好吗?他已经被自己亲手杀死,有叶伯伯在,应该不会虐待她们吧。师父和师姐说不定也不用再被裸身扔在冰天雪地里——两天后安顿好纪师姐和明兰,最多七天,就可以赶到星月湖。
也许,我们可以在一起过年……
大厅中坐着一群膀大腰圆的汉子,正围着火塘谈得热火朝天,忽然有人高声道:「……还是玫瑰仙子!」
紫玫闻声一惊,连忙举目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