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在外间了。然后,这还有一封给您的拜帖。”瑞云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封拜帖,递到游彦手里。
“那茶饼给我爹送一份,其他的收好不要再让殊文看见。”游彦说着话,接过拜帖,一面拆一面道,“现在朝中不是都在忙着李埠案,什么人会想着给我送拜帖?”
话落,他拆开帖子看了一眼,微微挑了挑眉,朝着瑞云道:“吩咐人准备酒菜,下午的时候林公子会过来。”
“林公子?”瑞云茫然道,“哪个林公子?”
“自然是林觉,”游彦将拜帖放在一旁,“想来是入了冬,他也无处消遣,才想着到我这来,打发一下时日,正好无也无事可做,有人一起把酒言欢,也算有趣。”
说着,他又提起笔,重新蘸了墨:“刚好让林觉帮我瞧瞧,我这画究竟是少了些什么。”
“好的公子,我这就命人去准备。”瑞云刚要转身,又忍不住道,“公子,既然您在府里也无事可做,怎么不进宫去……陛下他说不定很想见您。”
“现在满朝上下都在因为李埠案而烦忧,此案调查容易,最后如此处置却是问题。若是我此时进宫,难免会提及此事,我跟他之间虽然没有那么多顾忌,但他身为人君,肯定不喜欢被他人左右,他继位已经四年,在这种事上自会有决断,我又何必为了这种事,给我二人增添困扰。”游彦说着话,顺手端起桌角的茶盏喝了一口,“我每日想方设法地哄他开心还来不及,还不如趁着这几日在府里好好地把这幅画画完。”
瑞云皱了皱眉,他明白游彦话中之意,归根结底,游彦还是不想太过参与朝政,从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导致二人之间途生矛盾。这些年来,游彦好像一直在把握着这种分寸,在蔺策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却又不过多干涉。
人都说帝王无情,涉及到权势利益再真挚的感情都难免受到影响,这个道理游彦自然也清楚,大概从蔺策登基的那一日起,他就一直在做准备,那些权势诱惑对他来说本就不值一提,若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东西影响了他与蔺策之间的情谊,对他来说简直算得上是耻辱。
见瑞云还在发愣,游彦挥了挥手:“去忙你的吧,别在这儿打扰我作画。”
瑞云挠了挠头,他有时候总觉得自家公子放着天下的女子不娶,非要跟当今圣上在一起这种事实在是让人担忧,但回过头再看向自家公子的样子,又觉得没什么可担忧的。
游彦这人少年时不比常人,他拥有太多旁人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东西,也从而知道究竟什么最为珍贵,从当年他对那个小韩王一见倾心开始,就明白了自己此生所求。
像游彦这样通透的人,一辈子就要那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失去?
自己还是少杞人忧天的好。瑞云回过神,朝着游彦点了点头:“知道了公子,您有什么事儿记得叫我。”
在涉及蔺策的事儿上游彦总是十分认真,因为心血来潮想送蔺策一幅画当做生辰礼物,便一大早地起来站在书案前不停不休地画了大半天。没人清楚游彦究竟想画一副什么样的画送给蔺策,最起码在瑞云眼里,那些被游彦嫌弃的画都已经算得上是上品。
或许在自家公子眼里,当今圣上的容貌是没办法用画笔描绘出来的。
瑞云再次进门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游彦一直在作画,连午膳都没用,书案旁散落了一些半成品,不知哪里惹得游彦不满意,被随手丢到一旁。瑞云任劳任怨地将这些纸张收拾起来,小心地收好,装到木箱里。
哪怕是被游彦嫌弃的废画,画上毕竟是当今圣上,这些画纸可不能随意处置。
游彦又放下了笔,看起来刚完成的这幅画他也不怎么满意,他挑了挑眉,将画纸递给瑞云,喝了口茶湿润了干渴的喉咙:“什么时候了?”
“公子,快到未时了,林公子应该马上就到了,您是不是收拾一下?”瑞云打量着游彦身上胡乱披着的衣袍,还有披散的头发,“总不好这副样子去见客?”
游彦打了个呵欠,在铜镜前坐下,让瑞云替自己束发:“酒菜都准备好了?”
“都备好了,一会林公子到了就送过来。”瑞云道,“公子您从晨起就没吃什么东西,我刚从厨房拿了点糕点过来,您要不要先尝尝。”
“好啊,”游彦晃了晃头,突然道,“刚刚那些画你都收好了吧?那画上有怀骋的像,不得随意销毁。”
“公子您放心吧,我都收到了箱子里。”
“嗯。”游彦又嘱咐道,“也不能让怀骋瞧见。”他顺手拿了一块糕点塞到口中,含糊不清道,“我们二人相识这么多年,我居然还画不出他一分的神韵,不知道最后会拿一幅什么东西送他。”
瑞云有些好奇:“公子,您以前画过咱们圣上吗?”
“以前啊,”游彦微微闭眼,唇畔漾起笑纹,不知回想起什么愉快的事情,“当然画过,只不过那时候咱们圣上年纪还小,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心思,也不像现在这么喜怒不形于色。我那时又年少狂妄,自觉画工了得,想画便画了,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