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嗯,不然呢?兵符不是你给我找的吗,难不成你觉得我胆子大到在早朝上交一个假兵符?”游彦终于褪去了外袍,将那件簇新的袍衫穿到身上,手指从上面抚过才发现看起来纯色的料子上面绣着纷繁的暗纹,“看起来娘亲为了殊文的亲事下了不少的功夫,连一件袍子都这么精致。”
瑞云没有什么心思理会那袍衫,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没有了兵符您这个上将军可就是名存实亡了,多少人想尽办法想要得到的兵符,公子您也真舍得。”
“不重要的东西当然舍得。”游彦将试过的袍衫脱下,递给瑞云,“看起来还不错,只不过腰身似乎大了些。”
“按着初春时候的尺寸做的,这才多久,您就又瘦了一圈。”瑞云一面叠衣服一面忍不住嘟囔,“自打当年您从西北回来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整日里恨不得山珍海味地给您吃,宫里也整日往府里送各种补品,结果也不见您长一点肉。满朝上下都觉得您这个上将军当的容易,谁又知道您是小半条命才换回来的,现在倒好了,连兵符都交上去了,您倒是一点都不心疼。”
瑞云平日里话也不少,但像今日这般絮叨还是头一次,游彦先是诧异,随即失笑:“早知道你这么舍不得那兵符,我就留下让你玩几日。”
“谁稀罕那么个破东西,”瑞云将叠好的袍衫抱在怀里,朝着游彦看了一眼,“我就是替您不值。”
“替我不值?”游彦笑了起来,顺手从矮几上端过茶盏,“可是我觉得值的很。每个人想要的东西都不一样,我只要守住自己想要,谁还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他喝了一大口茶,“放心吧,你家公子长到这么大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
瑞云还待说话,突然有脚步声传了进来,游礼急匆匆而来,不知是外面天气实在太炎热还是走的太急,一张白嫩的小脸通红,进门之后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才开口:“叔父,你怎么还在喝茶?”
“那不然我要喝些什么?”游彦将茶盏放下,朝着瑞云看了一眼,“我记得先前买的雪泡梅花酒应该还有些?拿来给殊文尝尝。”
“谁要喝什么梅花酒?”游礼皱眉,上上下下地看了游彦一眼,将他的慵懒样收入眼底,“叔父,您有多久没有去上朝了?”
游彦掰着手指数了数:“三日?还是五日?”他倒了杯茶递给游礼,“你前几日去翰林院报到了?这副样子来找我是受了委屈想让我为你出气?事先跟你说好,除非是能让我提剑砍了对方的事,不然我可懒得跟翰林院的那些人打交道。”
游礼接过茶盏握在手里,一脸忧虑地看着游彦:“您可知道昨日早朝之上,李埠再次进言希望圣上以江山社稷为重,尽早立后,以保子嗣延绵。咱们圣上深思熟虑之后,终于答应李大人的进言,命李大人全权负责从都城之中挑选良家女入后宫。”
游彦怔了怔,随即脸上漾出笑纹,轻轻地摇了摇头,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现在知道了,李大人一心为君,锲而不舍,总算达成心愿。”
游礼瞪大了眼,将茶盏扔到矮几上,有些烦躁地在房里来来回回走了两趟:“这只是那李大人的问题吗?他李埠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皇帝呢?他先前伪装了那么久,这才几次,就按捺不住答应了?这皇位他才坐了几年,这么快就过河拆桥,先收了你的兵权,之后就要大肆选妃,难道他忘了当日是谁让他坐上这皇位?”
游彦正伸手去拿茶壶旁的蜜饯,闻言慢慢地抬起头,目光落在游礼脸上,面上不带一分一毫的笑意,游礼自幼在他身边长大,还是头一次见他这种表情,没来由的觉得底气少了几分,咬了咬下唇,还是继续说道:“我知道在你心中他是不一样的,曾经你们两情相悦,你为了他至今不娶,膝下连个子嗣都没有,我这个做小辈的自然不好说什么,可是现在他居然背弃你想要娶妃,那你的这些年又算是什么?”
游彦盯着游礼看了一会,将手中的蜜饯扔回碗里,慢慢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游礼,缓缓道:“我倒是头一次知道,你居然存了这么多,大不敬的心思。”
“叔父,我只是……”
“你只是替我鸣不平?”游彦微微笑了一下,“那你是不是该问问我是不是稀罕你这种不平?”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小片的阴影,也遮住他眼底所有的情绪,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格外的冷漠,“你自小也算是养在我膝下,我视你若半子,教你读书写字、研习武艺,却从不曾教过你目无尊长,欺君罔上。”
游彦背转过身:“我不知你都听说过如何的传言,才让你觉得当今圣上能坐上这个皇位是因为我,当年夺嫡之争如何的危难,他又是如何从诸皇子之中脱颖而出了结了朝中的纷乱,都是我亲眼所见,纵然我为此出过力,却也不代表游家的人就有资格指谪当今圣上,这天下终究是姓蔺。”
游礼眉头微微皱起,游彦的声音不高,却是从未有过的严厉,让他忍不住紧张地吞了口水:“叔父,殊文并无此意,为人臣子为君分忧,殊文不敢忘。殊文只是刚刚听说了那个消息,实在是担心您,一时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