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悠悠醒转,他睁开眼眸,只觉得浑身轻松,精神气饱满,手足间有使不完的力气,太阳初升自东方,宋瓷大喜,他犹记得前夜,无痕带着他往南奔行,现在自己只需往北行去,那么就能回到初云城了。
如此想着,宋瓷即刻上路,不过他走的并不急,他从怀中拿出了那本万象剑诀,师父的信件就夹在书中,他一边沿着春风轻柔的小道慢行,一边细细研读这本小书。
万象剑诀只薄薄的一本,这剑谱上,只记载了一百零八式,而且图文并貌,旁边记载了许多注解,想是胡逸枫记下的心中感悟,宋瓷看了这些注解,对万象剑诀终于了解了一些,这一百零八式都是极简的大道剑术,若是细心体悟,能将不同的剑式重新组合,便再衍生出千千万万招,故而被称之为万象。
宋瓷翻开剑谱,看了几式,他自小便聪明伶俐,虽然只是看了一会儿,却已经记下了七八式。
宋瓷沉浸在万象剑诀的奥妙之中,可是忽然间,他耳畔传来了一阵哭泣之声,这声音很远,而且微弱无比,但现在宋瓷耳清目明,这哭声便如在眼前,显得十分清晰。
宋瓷十分惊讶,他将万象剑诀收入怀中,朝着哭声而去,这声音略显稚嫩,悲戚无比,不知是何人所发出的,走过一段茂密的老林,宋瓷放轻脚步,往前一看,只见前方的一株老树之下,一个少年正在伏尸而哭,这少年大约十五六岁,与宋瓷相差无几,可是少年的衣衫染血,发丝凌乱,显得极为狼狈,哭泣时也尽量压低声音。
宋瓷见到这个少年,浑身一震,这个少年竟然是老大,而躺在地上的那一具尸体,正是无痕。
过了一日两夜,没想到无痕竟然死了。
那少年正在哭泣,忽然心有所感,厉声道:“谁?给我出来!”
宋瓷环顾一周,一个人影也无,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于是大步往前迈开,走到老大身边。
老大拳头紧握,内力翻腾,便欲腾空而起,但是他抬头一见宋瓷容貌,顿时松开了拳头,惊骇无比地说道:“是你,你竟然还活着?”
老大的声音都近乎颤抖了,他如见鬼一般看着宋瓷,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坠崖复回,简直就是奇迹,这种事情说出去,任谁也不会相信。
宋瓷看着老大,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老大哭声停歇,他上下打量着宋瓷,只感觉这个少年隐隐有些不同了,之前的宋瓷便如一汪清水,一眼就能看得透彻,如今的宋瓷,就像一座火山,里面或许是磅礴浩瀚的岩浆,给人一种意欲喷发的感觉。
老大点了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还不回家?”
宋瓷道:“我叫宋瓷,马上回家。”
老大道:“我叫玉神秀,你只需往北走,就能回到初云城了!”
说着,玉神秀伸出手指,指了一个方向,宋瓷看他所指方向,确是北方,心中顿时有些感激起来。
宋瓷道:“你也回家去吧!”
话刚说完,玉神秀眼中涌现了滔天恨意,他摇摇头道:“回不去了,秦岭门的人蛰伏在这附近,他们杀死了无痕,一定也会杀死我,如果……他们看见你还活着,一定也会杀死你!”
宋瓷闻言,也是怒气难消,秦岭门之霸道冷血,简直骇人听闻,遂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躲着他们,他们已经杀我一次,未必能杀我第二次!”
宋瓷话说的豪气干云,可是玉神秀却连连摇头,他一身功力,已经步入卓尔之境,以他十五岁之天资,实属难得,纵如此,他也打不赢那一夜围攻他的两个少年,还让无痕白白丢了性命,宋瓷一个不会武功的乡村小子,又能有什么作为?
两人相顾无言,忽然间山林中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绵绵不止,往两人所立方向而来,不过两人都没有打算躲避。
玉神秀见宋瓷怡然无惧,皱眉道:“宋瓷,你走吧,我来拖住他们,把你抓到这儿来,本就是我们的错!”
宋瓷闻言,岿然不动,他知道躲不是办法,既然现在他身具内力,他也很像印证一下自己的境界!
未过多时,只见四人奔腾而起,为首的两个少年人,宋瓷已经见过,一高一矮,矮个的那一位,一剑卷风云,将他打入万丈悬崖,在这两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壮硕的大汉,两人全都手持长刀。
这四人满脸杀意,实在看不出半点名门正派的影子。
未及一眨眼间,四人已经跃至眼前,为首的那两位少年,一见宋瓷,顿时惊讶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矮个少年指着他道:“怎么会这样?不懂内力,坠入悬崖,还能活着回来,真是匪夷所思,不过就算你回来了,也只是徒增一条性命而已,哈哈哈……”
矮个少年先惊后笑,他从未将一个普通人放在眼里。
这时,玉神秀往前迈了两步,有意将宋瓷的身体挡在身后,冷冷道:“陈杰还有陈瑞,你们身为秦岭门掌教之子,自居名门正派的身份,却做些猪狗不如的勾当,今日我纵然是死,也要留下你们其中一人的性命!”
这两个持剑少年,看上去大约二十多岁,矮个的少年是哥哥,名叫陈杰,高个的是弟弟,名叫陈瑞,都是秦岭门掌教之子,天赋不俗,武学修为也已步入卓尔境界。
卓尔不群,所谓卓尔境界,那就是内力深厚到一定境界,才能称之为卓尔,寻常人修炼出内力也不过如此,能踏入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