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柯生睁开眼了,和怪人的小眼镜大眼瞪小眼。
“请问……你这是在干什么?”李柯生对着骑在自己身上的鸟嘴怪人说。
“噢,朋友,你醒了。”闷闷的声音,鸟嘴怪人说,两人虽然在对话其实互相都听不懂对方的语言。
李柯生低头看了看鸟嘴怪人放在自己胸口的戴着白手套的『鸟爪』,再看了看怪人。
怪人说,“放心,你暂时不会有危险了。”
李柯生忽地一拳揍向怪人的鸟嘴面具,怪人从李柯生身上掉下来。
“呵哒!变态受死!”李柯生跳下床,李小龙式地左晃右晃,看着李柯生张牙舞爪的样子,刚蹲起来的怪人忙向李柯生摆摆手。
“讨饶有用么?受死!”李柯生一拳挥出,怪人用双掌挡住,身体连忙后退。
“你别激动!你的身体还不能动弹!”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感到不舒服?我道歉,我们冷静下来慢慢说,请不要诉诸暴力!先生!”
李柯生左右脚轮流颠动,用大拇指擦了擦鼻头,“鸟人就是鸟人,连说话都是鸟语,竟然敢猥琐我,接受吾之制裁吧!”李柯生突进,怪人赶紧逃跑,但由于冗长的防护服阻碍,被李柯生追上一脚踩住他的衣服,李柯生一掌推向怪人的背心!
“啊——!”
李柯生不懂他的语言,但是世上有些语言是通用的,譬如惨叫。李柯生很满意自己表现出来的『战力』,握着拳头自己自赏了一下,然后逼近了看似变态,实则无能的怪人。
怪人躲在一张桌子对面,李柯生隔着桌子说,“识相的赶紧投降,把自己绑起来,要不然我自己动手了。”
怪人对李柯生摇摇头,李柯生又用英语说了一遍,怪人还是不解地摇摇头。
「妈的,什么地方的野人,普通话不会就算了,就连英语都不会!」李柯生懒得再说什么,光按怪人刚才对他的变态行为就算李柯生手刃他也不过分,于是他自己出手了。
李柯生绕着桌子追,怪人绕着桌子逃。
李柯生直接跳上桌子追击怪人,只有李柯生打,怪人只是防卫着,一边忙摆手。
最后从怪人怀里掉下了什么,李柯生不管在墙角蹲着双手护头摆手的怪人,捡了起来看看。
李柯生一看,乐了,居然自己认识。
上面写的是拉丁文,是一些关于体液变化的临床表现,以及应对措施。
李柯生终于明白这个世界是讲拉丁文的,那么,他有了交流方法。
而李柯生又仔细看了看怪人的装束终于想起什么,一锤敲在手心上。
“哦噢!我想起来了,你是医生?!”
想到李柯生赶紧拿笔拿纸在上面写了一串拉丁文。
为了深造理科,是要学习一点拉丁文的,而以李柯生超级学霸的资历,和没事百毒的宅习惯……几乎记下了所见过的拉丁文。而因为拉丁是门古老的语言,读音在历史长河中消失了,自然李柯生再学霸也只能只会写不会读,更不用说听别人的话了。
原来这种听起来像日语的语言是拉丁语啊!李柯生恍然大悟。拉丁语不像英语有那么多尾音,而按照『一字母一读』,相信只要看过日漫歌曲的罗马音歌词都可以辨别出,它和拉丁词语真的挺像(不是语言像)。
李柯生拿纸张给怪人看。
『plagaal?』
=『plaguedoctor?』
=『瘟疫医生?』
怪人点点头。
瘟疫医生(plaguedoctor)是西方中世纪时候以一种奇特穿着闻名的医生,他们穿的是一种最早的防护服,一般形象为戴宽沿帽、乌鸦面具、包的严严实实的皮革外套,还经常提着一根棍子去掀动病人,以防止病原体对医生的接触,有时还用来赶人。一般来说,他们穿成这个样子是吓人的,乌鸦是死亡的象征,直筒严肃的黑色防护衣怎么看是死神的形象多于医生,而那时中世纪医生医术很低对流行的黑死病无能为力,医生仅几乎成为死亡的代表。这样做其实是有原因的,当时人们相信黑死病是通过死人的『腐气』传染,唯恐避之不及,传染使人们六亲不认一旦发现有疫情抛下亲属逃跑,医生作为医人者自然更关心疾病传不传染给他,于是隔离法则应运而生。医生通过穿严实的皮革大衣隔离空气对皮肤的接触,而作为头部防疫最重要,用帽子面具把头也包个严严实实,眼睛处有镜片(一般是红色以驱邪)可以视物,面具不是故意弄了个长嘴用来吓人,而是为了有足够的空间填充当时认为可以过滤空气的香料,防止吸入病原体。有点搞笑的是,瘟疫医生还以乌鸦面具的恐怖形象可以吓走疾病,实际上面具对赶跑病毒没什么用处倒是能把小孩给吓坏了。
以上是以李柯生渊博的宅知识对瘟疫医生词条进行了回忆。李柯生是知道中世纪有那么些怪人从事医生职业的,那么,为什么李柯生第一眼看到瘟疫医生竟没有回忆起来呢?
事实是遥远不可及的知识和现实的冲突,就像我们看电影『哇,这个好』,而当电影事物搬到现实我们大多会反应不过来。当初李柯生看了鸟嘴医生的图片,『哇,怎么看起来这么恐怖,虽然知道是医生』,而当鸟嘴怪人实际上摆在自己面前,判断就不会那么理性客观了。强烈的视觉效果让人直接以为这就是变态,哪有回想到他其实只是个医生的机会啊!
那么,确定『怪人』是医生,就他妈很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