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由之当然也猜到了皇帝的用心,他拧眉沉默,良久之后,才悠悠叹息,“王爷可知陛下为何无故让由之跟随王爷一同调查此事?”
崇睿淡然一笑,“这你要去问芷水!”
赵由之的神色果然一冷,“王爷,那件事情,由之说得十分清楚。王爷且莫再以此玩笑,这于公主不利。”
“此事却非我所为,你若不信,可随我回去问问子衿,你是她的表哥,她终归不会骗你。”若是平日,赵由之这般质疑,他早已心生不快,可今日他心情好,便不与赵由之计较。
“可”
“你若真想一展胸中抱负,便该懂得,有得必有失,何况在本王看来,此事于你无半分损失。”展了宏图,得了美人,两全其美。
“如此,便多谢王爷了!”赵由之能怎么说?他敢说芷水公主不好么?
崇睿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袖,不疾不徐的说,“此事全是芷水促成,本王不敢当。”
赵由之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时,刚哲忽然神色严峻的走了过来,看他脸色,崇睿赫然起身。冷厉的鹰眸紧紧的盯着他,“何事?”
刚哲不便让赵由之知晓,附耳与崇睿交代了一番,崇睿听后,面色变得比刚哲更难看,匆匆与赵由之告别后,两人飞身离开了青筑雅苑。
睿王府。
子衿看着躺在琅琊阁崇睿床上的清丽女子,只觉浑身的血液都是冷的,她却曾有过这样的猜测,可当时她便觉得疯狂,打消了念头,可如今,看着床上中毒昏迷了,口中还喃呢着崇睿名字的女子,子衿的心,狠狠的,像被人拿捏住一般,痛到无法呼吸。
絮儿!
贤妃,何絮儿!
她早该想到的!
崇睿与刚哲将轻功施展到极致,不到半柱香时间,便赶回了琅琊阁,因为忧心絮儿,他甚至没看见子衿站在榻前,一挥手。便将子衿推到角落。
“去,叫王妃!”崇睿开口,心急如焚。
子衿苦笑,“王爷,我在!”可你却看不见我!
崇睿回头,眼中闪过一抹沉痛,一抹愧疚,可最终都被焦急取代。
“她怎么样?中的何种毒?可能解?”崇睿只看了子衿一眼,便回过头去,继续关注何絮儿。
见她疼得额头上全是冷汗珠子,崇睿更是心焦。
子衿想为何絮儿诊断,可她却觉得手脚似乎有千万斤重,沉重得她一步也挪不开步子,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你说话啊,她怎么样?”崇睿急了,对子衿说话的语气有些生硬。
崇睿这才意识到,从他进门开始,子衿便一动不动的看着絮儿,按理说,她应当是从未见过絮儿的,可她为何这般看着她。
“唔,崇睿,我疼!”何絮儿疼得很了,伸出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似乎在寻找崇睿。
见状,崇睿内疚的握住絮儿的手,柔声说,“我在,絮儿!”
听到崇睿的声音,握住崇睿的手,絮儿总算是安心了些,脸色也变得平静了许多。
子衿艰难的低头,一滴清泪从她眼眶里急速滑落,狠狠的摔在地上。
她不该这般奢求的,崇睿的心里,一直都住着这位,他的心里柳絮飘飘,而子衿,却从此荒芜心田。
子衿狠狠的咬了下唇,温热腥甜的血气,尖锐的疼痛,终于让子衿恢复了理智,她抬脚,一步步艰难的走到榻前,柔声说,“王爷,让我看看吧!”
崇睿让出位置,子衿深深呼吸。然后执起何絮儿纤细白皙的手腕,替何絮儿号脉。
良久之后,子衿将她的手放回去,淡淡的说,“王爷,她中毒了!”
“什么毒,可有解?”崇睿淡淡的问。
“水梦云萝,有解,可这毒极为寒凉,也需要西域魔花方可解毒。”子衿不疾不徐的陈述。
西域魔花,又是西域魔花!
崇睿的眸子一冷,看来宫里有人已然知道他与絮儿的关系,特意下了这毒,便是要让他在子衿与絮儿之间选一个。
可,这如何选?
崇睿的内心,是不希望子衿此生便背负着这样的宿疾而过的,可絮儿的命在旦夕。
“子衿,我”崇睿想说,可却始终说不下去。
可此时,最怕的便是这样尴尬的沉默,崇睿的沉默,不就证明他心里依旧有了选择么?
子衿的内心里,并未怪罪崇睿,毕竟与之相比,絮儿更需要魔花,她柔声说,“王爷不挂怀,她比我更需要魔花,我这便去拿!”
言落,子衿转身欲走,崇睿忽然伸手拉她,“日后我会再为你寻药,我不会让你背负寒疾过一生!”
“多谢王爷,子衿是医者,我自有办法,王爷不必挂心。”子衿的心里,始终是在意的。
崇睿见她这般疏离,心中不免烦闷,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你难道不想知道她的身份么?”
“子衿猜想,她便是王爷缠绵病榻时口中所唤的絮儿姑娘吧?”
崇睿神色一凛,冷冷的说,“我何时喊过?”
子衿便将崇睿上次发烧时,发誓要护絮儿一世周全的事情,用平静的语速给絮儿崇睿复述了一遍。
崇睿心里泛起一抹复杂的情绪,有点愧疚,有点不舍。还有点难过。
他原本又想疑心子衿,毕竟她确实谜一般,可如今见子衿这般解释,他才知道,原来所有的问题,都出在他不知不觉间。
“我与她自幼相识,我们”崇睿的话,被子衿生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