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目光闪动，陡然轻笑：“暴熊，你这个脾气，从小到大都没变过，像只讨人厌的看门狗，别人随便丢两块臭骨头，你就恨不得把他当亲爹一样供着，你的命怎么那么贱？”

“你……”

门前这个大汉，赫然是铁老的贴身保镖暴熊，此时他脸色涨红，满脸的凶厉，死死盯住老鬼，恨不得把这家伙生撕了。

老鬼却不再看他，微微抬头，望着古朴衣衫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转而化为狠厉：“铁力，你是救过我的命，这一点我老鬼从未否认，但这十年来，我为铁力帮出生入死，立下的功劳足以抵消，所以我不觉得亏欠你什么。人各有志，凭什么只有你能当老大？我也可以！”

“这就是你背叛我的原因？”

老者缓步而出，右手拄着龙头拐杖，满头的银发整整齐齐的梳向背后，一丝不苟。

“哈哈哈！没错！”

老鬼伸手指着铁力，神色狂傲道：“你老了，就该知道退位让贤，天下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你就该带着你那些老掉牙的烂规矩，一起进棺材！”

铁力静默半晌，陡然一叹：“牧深，毒品沾不得啊！”

听着这个久违的名字，老鬼目光一沉，转而嗤笑：“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这是我给你取的，自然记得！”

老鬼沉着脸，双手忍不住攥紧。

铁老又道：“铁力帮禁毒，是帮派成立之初，所有人一致同意的，毒品不同于其他，但凡沾染了，一辈子都别想回头！”

“笑话！”

老鬼冷哼一声：“纵然我不做，也有别人来做，中海禁毒禁了几十年，也没见有什么效果，别的场子日进斗金，兄弟们却只能干瞪眼，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如此看来，你是心意已决？”

老鬼举起手里的刀，指着他：“你就放心走吧！等我收拢了铁力帮，继而一统中海，明年的今日，我必定多烧些纸钱给你！”

铁力古波不惊的眼神微微闪动，腾然问道：“一统中海？光凭你，只怕不够吧？”

“不用你操心！”

老鬼神色渐厉，腾然低喝：“杀铁力，升堂主！”

“杀！”

像是凭空浮起一道热浪，在场所有大汉俱是眼睛通红，兴奋的嗷嗷直叫，一百多人蜂拥而上，刀光闪烁，刺目之极。

“保护铁老，兄弟们，给我杀！”

暴熊一马当先，手中一柄连环大刀，整个人仿佛一堵墙，死死地堵在大门口，纹丝不动。

挥刀抵住三人的进攻，暴熊猛然暴喝，长刀斜斜向前划过，刀尖与刀尖摩擦，迸溅出无数火花，那三人受不住力道，顿时蹬蹬后退。

暴熊横眉怒目，不退反进，紧接着一步跨出，长刀向前横扫。

嘭！

三人惨叫倒飞，胸口一道淋漓伤疤，深可见骨，

左右两人偷袭，以极快的速度骤然逼近暴熊，手中漆黑的匕首如毒蛇般吞吐。

暴熊丝毫不惊，飞起一脚，正中一人小腹，紧接着长刀翻转，豁然立在了右侧肋骨处。

叮！

一声脆响，只见匕首刺在了大刀刀面，暴熊狂吼一声，双手握刀，如拍苍蝇般狠狠甩出。

啪！

刀面狠狠拍在那人的左脸，两颗带血的牙齿飞出，整张脸急速变紫，大汉只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然后便没了声息。

一柄大刀在暴熊手里舞出了风，堪称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任由人群如潮水般涌来，却巍然不动。

其身后站着四个黑衣大汉，两个位于暴熊身后，紧紧护住他左右两翼，而另两个则后退到铁老身边，神色紧绷。

铁力望着眼前的厮杀，神色淡漠，他一辈子都在杀人，或者被追杀，鲜血早就沁入他的骨头里，司空见惯。

他微微抬头，目光越过众人，最终定在老鬼身上。

“半年前，我儿铁朗和儿媳去乡下探亲，半路遇到伏击，连人带车一起坠落悬崖，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老鬼闻言，嗤嗤一笑：“铁老，你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有些晚了？”

“果然！”

铁力痛苦的闭上眼睛，握着拐杖的右手死死攥紧，青筋暴露。

“为什么？你与铁朗一起长大，他可是一直把你当兄弟看待！”

“狗屁的兄弟！”

老鬼鄙夷一笑，神色阴狠，讽刺道：“就像在路边见到一只脏兮兮的野狗，他给我的全部都是施舍，那种悲天悯人的恶心样子，我早就受够了！所以我亲自动手，把车一点一点推进悬崖。”

老鬼的脸色越加苍白，显示出一种变态的兴奋，他弯着腰，哈哈大笑，那笑声仿佛是从肺里直接挤出来一样：“你知道他临死前，是怎么求我的吗？他跪下来，不断磕头，求我放过他的女儿，哈哈！我答应了，谁让他是我兄弟呢？当天晚上，我就把我可爱的馨儿侄女，亲自送到城南胡同，交给了潘拐子，她一向会调教人，特别是小人儿。那滋味，简直能让人欲仙欲死！”

“混账！

亲耳听到这些，铁力身体一僵，苍老的目光几乎凝实了一般，带着狂暴到极致的杀气：“牧深，你该死！”

老鬼哈哈一笑：“可惜，你是等不到那天了！”

砰砰！

与此同时，连串的闷哼接连响起，暴熊胸口一闷，踉跄倒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