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怜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她想说：就连我亲生父母，妹妹们都没有……

东平君夫人却听懂了，“我早就想说，东平君的长姐高婢婢，就有一颗和你一模一样的泪痣，就连位置都一样，真是神奇？”

“东平君的长姐？”高小怜的印象里有这么个人，她是漠北元天皇帝的宠妃。

“是啊？我的那位大姑子，年轻的时候，很美丽，就和娘娘的姿色差不多？眼角下也有一颗胭脂痣，可是……”东平君夫人的脸上出现恐惧的表情，“她的命岂止苦？她……居然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杀死了！”

即使高小怜早就听明湛说过，此时还是头皮发麻，毕竟这是人间惨剧。

“瞧我这个老糊涂？”东平君夫人忽然醒悟，“我怎么在洞房里说这么不吉利的事？呸呸呸！晦气散去！”

高小怜知道她是极力和自己套近乎，才多说一些，因为她们俩实在共同话题很少，笑道：“没事，本来我也应该多知道知道家里的事情，那，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表哥鲍风被关在虞察司五年了，父亲怎么说，要不要救表哥出去？”

东平君夫人急忙摇手：“那个人在我们眼里就是恶魔！他的死活高家才不管。”

“恶魔？”高小怜若有所思，直到东平君夫人告退出去。

犯下十五种罪会被打入无间地狱，第一弑父，第二杀母……

无间，罪器叉棒，碓磨锯凿，锉斫镬汤，生革络首，热铁浇身，饥吞铁丸，渴饮铁汁，从年竟劫，数那由他，苦楚相连，更无间断，故称无间。

若堕此狱，从初入时，至百千劫，一日一夜，万死万生，求一念间暂住不得，故称无间。

鲍风，他还活着，可是已经在人间的无间炼狱里了，所以他说：有他在，佛祖就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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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六局尚宫齐齐来见，明炜的宫人全都清出宫去了，先帝在日放出宫去的六个尚宫都暂时回来了，就连厉尚宫都在其列，等待过后培训出新人在移交宫位。

高小怜勉励几句，厉尚宫又唤进来八名司寝女官，和写起居注的太监，及敬事房的太监……

最后，是四名父母在堂，子女双全的外命妇，来给婚床的四角系喜符，这叫福禄寿喜，四角俱全。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就听见外面太监报：圣驾到了。

高小怜立时脸红……带着宫人们跪地迎接。

明湛进来，伸手拉她起来，问：“既然病了，为什么不躺着？”

高小怜站起来，道：“贱妾只是饮食不周，着了凉，服了刘御医的汤药，好多了。”

一头说，侍奉明湛宽去外面的龙袍，摘了翼善冠。

明湛悄悄在她耳边告诉：“我以为你有了咱们的宝宝了……”

高小怜把衣冠交给宫女去挂起来，低声道：“没有，陛下是不是很失望？”

明湛摇摇头，心想我哪里会失望？你要是这么快有了，还怎么给我干个爽？

这话既不是皇帝可以说出口的，也不是夫君可以说出口的，不过心里说说，可是却被高小怜神奇地解读出来了，白了他一眼：大流氓……

糟透了！因为二人心意相通，就连对方想什么都知道，明湛被她无声骂，俊脸发红，燥热起来，松了松里衣的领口，“你给朕侍浴罢。”

高小怜未及搭话，尚仪局厉尚宫道：“陛下，这不合宫中礼制，您和皇后娘娘要分开沐浴，各自有专门的司yù_nǚ官？而且，皇后娘娘已经沐浴过了。”

看着明湛的侍yù_nǚ官，都是十七八岁，个个貌美如花，胸大屁股翘，高小怜小嘴巴撅的可以栓头驴，但是她怎么好反对？总不能让人说当今皇后娘娘是个醋坛子？连司浴宫女都容不下？

打量这坤宁宫，诺大的地方，这是女人梦寐以求的地方，情意却比空气都更稀薄，如一个华丽的恶梦，椒房殿寓意温暖多子，可是自大秦立国乃至前朝毫无例外，住的全是无宠的怨妇，皇后无宠，皇帝自有宠妃，如一条铁律，孤独寂寞，高高在上的后宫女主人，全是用泪水陪着过夜的。

而她，偏偏有一泪痣。

晴雨难测，一个英俊无比的君王在这个华丽的恶梦里，打破了这一条铁律，对厉尚宫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以后涉及到朕和皇后的宫帷事，不需要宫中礼制，就和民间夫妻一样？”

厉尚宫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两个人了，全后宫的人也都知道……当初区区一本书，皇帝都不要他的皇后顶起来，打了皇后几下手板，就和要了他命一样，大半夜的就要跑进宫找先帝……

如今皇后能侍寝了，那还得了？她冷然一笑：“陛下，民间夫妻也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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