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锅下面的水沸腾得厉害, 关了小火又出来继续吃饭。
“老师, 明月明早五点左右下飞机, 到时候我去接她,家里乐乐就要麻烦你帮忙看着。”
裴嘉裕还很是自然地说起了家常话。
宋老先生心不在焉夹菜的动作一顿,而后平淡地“哦”了一声,“那一会儿我跟乐乐说一声, 让她到时候找不到你就过来我房间找我。”
裴乐乐晚上的睡眠状态是很好的,一般就是一觉到天亮,是个早睡早起的乖宝宝,早上五点一般都不会醒。
不过照顾孩子的大人总是要多考虑些,确保孩子万一临时醒来找不到大人会害怕到抹眼泪的情况下能够更好的保护孩子。
裴嘉裕自然是点头,不用说他也会提前跟裴乐乐说好。
裴嘉裕自己吃好了,又去厨房关了火把鸡蛋羹端出来凉着,自己就先上楼把放在房间里还在睡觉的裴乐乐叫醒。
因为不是平时习惯了的时间点睡觉,还没能睡到自然醒的裴乐乐感觉很不舒服,揉眼睛揉了好几次都感觉眼睛涩涩地睁不开,甚至还感觉眼睛很疼。
刚睡醒,裴乐乐还很娇气,当即就扁着嘴带着哭腔撒娇耍赖皮,“爸爸,我还想睡觉,不吃饭了。”
裴嘉裕叹了口气,起身去浴室给女儿拧了条小毛巾过来,一手按着女儿的脑袋瓜子一手给她擦眼睛。
“不吃饭可不行,乖,爸爸给你蒸了好吃的鸡蛋羹,吃完了爸爸带你去公园看人滑冰。”
宋老先生这边附近的小区里有开旱冰兴趣班的,到了晚上都会把班里的学生拉出来在公园里练习,一是让学生习惯有人的地方,二来也是一种打广告拉学生的方式。
晚上滑的旱冰鞋轱辘下面都有霓虹灯,一闪一闪地小孩子都喜欢看。
裴乐乐一听,果然挣扎着让自己努力清醒过来。
那小模样看得裴嘉裕忍不住笑了,平时总爱装小大人,其实还是个贪玩的小丫头。
因为回来的路上裴乐乐就睡着了,裴嘉裕也没给她特意换睡衣,这会儿裴乐乐洗了脸清醒了,翻身就从床上自己爬了下去。
宋老先生还想着要跟女婿好好说说关于埃斯瑞先生的话题,结果看外孙女一下楼女婿就围着转的模样,宋老先生叹了口气,还是起身自己去给杨光打了个电话。
杨光是宋老先生一个老友的侄子,当初裴嘉裕刚开始将作品放在画廊里出售的时候就是走的宋老先生这个老师的门路。
杨光负责绘画走廊那一块,宋老先生还是知道的,于是在裴嘉裕照顾女儿吃晚饭的时候,宋老先生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一个正常人面对这件事该有的反应,无论是情绪还是语言都很到位,这让宋老先生很满足。
等到晚饭时间结束,这个消息就不胫而走。
裴嘉裕不爱用手机,这个事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所以一个个的都打到了宋老先生这里来,除了羡慕的恭喜的打听谈资的,更多的还是拐弯抹角希望自己也能沾个光,让宋老先生跟女婿说说,能否帮他们向埃斯瑞先生介绍介绍。
宋老先生也是个人精,从这些打电话过来的人口中隐约察觉到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埃斯瑞先生要来自己家做客这件事,眼珠子一转就明白杨光帮忙禁了个口,这会儿当然不会自己傻不愣登地说出来,一个个都打太极给推回去了。
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说自己女婿的画有幸能够打动埃斯瑞先生已经是侥幸了,哪里有那个能耐替埃斯瑞先生“安排”跟谁见面呢。
这话虽有自贬家里人的意思,可这也是事实,那些满怀野心想要走这条关系的人也只能讪讪然随便客套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裴嘉裕那边已经整理还要带出门的小包了,小包是个卡通包,不过裴嘉裕两只手掌那么大,里面就装条汗巾湿巾纸卫生纸手帕等小东西,然后就是出门必不可少的卡通小水壶。
裴乐乐看外面天都黑了,急不可耐地把水壶往胸前一挂,然后就一个劲儿拽着爸爸的皮带扣嚷嚷着要出门了。
“爸爸你好啰嗦,再晚一点旱冰队都要训练完了!”
裴嘉裕还在翻着小包确定没有漏带什么东西,听见小丫头的嘟囔,眼也不抬地伸出一只手去轻轻揪了一下裴乐乐后脖颈的皮子,“连爸爸也要抱怨了是吧?我看你是皮紧了,等你妈妈回来让她给你松一松。”
裴乐乐缩着脖子的功夫还不耽误朝天翻了个白眼,“爸爸,你成天就惦记着老婆老婆,我还是不是你的宝贝啦!”
真是受不了爸爸,妈妈不在家的这几天,随便说句话都能扯上妈妈,连来家里玩的小安都跟她悄悄问过她是不是她爸爸一直都这样。
确定好了小包,裴嘉裕笑了笑,牵着裴乐乐往门口玄关处换鞋,一边回头问岳父去不去散步。
宋老爷子这会儿刚挂了电话,正是得知喜讯眉眼都带着春风的时候,当然不能把这股春风就这么白白憋在家里消耗了。
所以宋老先生把手一背哈哈一笑,“当然要出去,这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