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在深林里，看到一头饿了很多天的老虎是什么感觉？

戚殷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没法做任何事情，只有眼睁睁得看着那只巨鸟在空中咆哮起舞，仿佛世界都随着他的振翅瑟瑟发抖，而戚殷自己也随着发抖的世界，无助的发抖。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个事情，自己发抖的不是那只巨鸟，而是恐惧于它的权与力，让戚殷想要发抖，想要跪拜，想要像是觐见远古的君王一样，接受它的洗礼。

他第一次那样看得起他曾今如此不屑的权力，他第一次觉得，不愿意站在别人的光辉上瑟缩，不愿意被别人逼到绝路上面，只能哭喊到嘶哑，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轻轻取走，你却只有像个白痴一样无能为力。

他恨这种无能为力！

一年前的场景就像复活了似得，在他的眼前如影随形，睁眼闭眼，全是涌上来的恐惧和回忆。

“啊！！！！！”戚殷双眼变得通红，不甘的仰天长啸，那熊熊的妖威把他压得起不了身，他半跪在地上，眼底里全是歇斯底里。像是一副血色画卷里的狰狞鬼魂。

“妖啊！！！！”巨鸟依旧咆哮，声若惊雷。

戚殷仿佛觉得自己身体里面的什么东西破碎了，好像是无边巨浪突然被一只手止住似得，世界都安静了。

九个巨大的蛇首从戚殷的背后猛地探出，狰狞的毒牙闪烁着蓝色的幽光，九个蛇首同时张口，世界层层碎裂开口，戚殷眼睛通红，分不清瞳仁和眼白，只有那一声一声的嘶吼证明他还活着：“啊！！！！！！”

“啊！！！！！！”

“啊！！！！！！”

那鸟飞到戚殷面前，声音振聋发聩：“妖啊！!！！！”

戚殷背上的九个蛇首冷冷地看了它一眼，发出毁天灭地的咆哮：“妖啊！！！！！”

轰——

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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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殷醒的时候，眼前是一片亮光。那种绚烂的迪斯科灯光晃得他想哭。

那种感觉真难受，好像做了一个隔世的梦，梦醒时他头痛欲裂。

话说........这地方哪啊........

“醒了啊，小子。”一个中年大叔坐在他旁边，抱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孩。戚殷这看到悬在自己头上的大彩灯，摇摇晃晃地发出五颜六色的光，看陈设，这里大概是一家酒吧。

“醒了就喝一口吧。”大叔拿起手上的白兰地放在戚殷面前，“放心，咱这酒吧是良心买卖，不收你钱。”

戚殷拿起酒瓶一口气干了半瓶，浑身打了个激灵。他想起那个梦来，那山崩地裂的场面在他的眼前不断重复，他想起那只巨大的鸟，那一声声的巨吼就像是上帝向世界投出了达摩克利斯。

“好小子，酒量不错。”大叔哈哈大笑的拍了拍戚殷的肩膀，“怎么样，叔这酒好喝吗？”

“还.....不错.....”戚殷战战业业。

“什么叫还不错？”大叔抖了抖胡子，“小子我可告诉你，从你昏到现在，老子往你嘴里灌了十瓶酒，你那么喜欢也叫还不错？”

“什么十瓶酒？”戚殷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我他妈刚醒行吗？我什么时候喝酒了？”

“自己看看桌子上。”大叔拉着戚殷一瓶一瓶地观摩，“说真的，老子都觉得你厉害，喝了这么多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的站这儿上蹿下跳的。”

戚殷傻眼了，心想大叔你讹人讹的也太没水准了吧，这事识破太容易了吧，但是转念一想戚殷彻底傻了：好像就是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讹人，才能顺利地讹到人........

“你一下在我这消费了两万，小子，想怎么还？我看你也没什么力气，搬东西你能行吧........”大叔突然转了态度，一把扯住戚殷的衣领喋喋不休。

不是说良心买卖吗，老不要脸的。戚殷按住心头绝望，看了看自己和大门的距离，打算挣脱大叔突然跑出去，应该是来的及的。

“要不我看你皮白肉净的，在我这当鸭子也可以，干个几个月你就回本了嘛。”大叔还在喋喋不休，丝毫没有防住戚殷的探云手。

“啊！！！！！！”大叔的惨叫在酒吧里回荡，惨叫声还没落地，戚殷已经冲到了门口。

大门就在前方，戚殷只差推门跑路就可以了，他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妖啊————巨吼在戚殷脑海深处响起，那一声吼叫似乎从戚殷的大脑传遍了四肢百骸，戚殷重重跌倒在地，身体无可控制地打抖。那只白色的巨鸟在戚殷的识海中不断地浮现，冲天的飓风和雷霆扫荡脑海四处，戚殷仿佛觉得一瞬间自己脑中空无一物，只剩下那一声咆哮在不断地回荡。

他看到那只白色巨鸟振翅九天，听到它的嘶吼：”妖啊。“

“我知道你的疑问。”大叔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戚殷的身边。他指了指酒吧大门：“出了这个门，你回到现实。从此你还是你，但是你也不会再是你。”

“什么......意思.......”戚殷挣扎着站起来，他看见大叔推开的大门，外面车水马龙，还是他的花花世界。等他再回望酒吧时，他突然觉得这里四处都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妖邪，连同大叔，连同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孩。

“你留在这里一夜，我也承诺你，你一定还是你。”大叔直盯盯地看着戚殷，那种目光让戚殷眼睛生疼，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