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沈棠连忙安抚,拉过谢景离站在树边,思索道,“你方才说,要心意相通之人的血,才可催生那琼灵花?”
“是。”
沈棠狡黠一笑,开口问他,“可是,我如何确定,你是与我心意相通之人呢?”
“这……”谢景离见他这模样便知,此人心中不知又有什么谋划,也不去计较,谦逊问道,“那你说应当如何?”
沈棠说:“不妨你来猜一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谢景离敛眸思索,沈棠又道:“方才那石壁上,我还漏了一句。琼灵树既是圣巫族的守护之树,亦是姻缘之树。若相爱之人有缘得见琼灵树,并在树下虔诚许愿,琼灵树便会守护他们,相守一生。”
未及谢景离开口回答,沈棠已经掀起自己衣服下摆,面对琼灵树跪了下去。
沈棠笑道:“都说男儿此生只跪天地与父母,这琼灵树乃圣巫族灵力之源,算得上对我族有养育之恩,今日我拜它,倒也不亏。”他说完这话,转头看谢景离看过去,“景离,你觉得呢?”
谢景离愣了愣,随即嘴角微微上扬。沈棠正偏着头认真地注视他,眸光柔和,仿若盛满了满天星辰。某种微妙的情愫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
他掀起下摆在沈棠身旁跪下,柔声道:“的确不亏。”
一拜,二拜,三拜。二人之间没有交流,动作却出奇一致。
最后一拜之后,沈棠立起上身,偏头看去,身旁的人依旧双手合十,神色虔诚无比。许久,谢景离才睁开眼。
沈棠问:“你与它说什么呢?这么久。”
谢景离回答:“说出来,就不灵了。”
沈棠耸耸肩,道:“也罢,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了。可是……”他说及此,又忽地皱了皱眉头,神色阴晴变幻,一副苦恼的模样。
“怎么?”
沈棠严肃道:“我忽然在想,我就这样将你拐跑了,日后该如何面对你那群倾慕于你的女修?好男不跟女斗,我从来不打女人的。”
谢景离:“……”
“无妨。”谢景离道,“反正,我只倾慕于你。”
沈棠只是笑:“就会捡好听的说,你敢在那些女修面前说这话?”
“有何不敢?”谢景离想也不想地回答。
他看着沈棠,一字一句说道,“莫说是女修,就算面对天下人,我也不怕。我谢景离堂堂正正爱你护你,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哪怕遭全天下背弃,我也绝不后悔。”
谢景离的话,坚定而郑重,如同敲击在沈棠心中。山洞内的一切仿佛都不再存在,偌大的天地间,唯有他二人跪立的这方寸之地。他心头一颤,眼前不由自主变得模糊。
接着,一滴温热的泪珠落在他的手背上。
沈棠低下头,呆呆看着自己的手背,似乎有些诧异。
他哭了?
哪怕所做的一切到头来都徒劳无功,哪怕受尽这么多的不公和误解,总能一笑置之的他,如今却因为谢景离这一句话落泪了?
沈棠移开目光,试图说些什么掩饰这片刻的失态。然而,什么都没有。他浑身颤得厉害,谢景离的话一遍遍回响在脑中,所有的甜蜜与酸楚侵袭而来。
他什么也说不出。
谢景离似是理解他的想法,他的手覆了上来,目光柔和,“不必,你什么都不必说。只要记住就好。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不会再让他一个人。
这便是他的承诺。
在这凄清寒冷的山洞中,对着圣巫族最神圣威严的灵树,坚定不移。
“好。”
☆、私情
琼灵树必须心意相通之人的血汇聚, 才可催生开花。
二人并肩站在琼灵树前, 沈棠抬手幻化出一把泛着银光的短匕首, 分别在他二人的指尖划了一道。
鲜血顺着二人的指尖滴落, 汇成一滴, 落在晶莹的树干之上, 很快便被吸收。那滴血化作一道红光,沿着树根脉络,游走而上,来到那根只结着一个花苞的枝条上。
受到血液力量的催生,那花苞发出耀眼的光芒。在光芒之中,一朵血红的琼灵花兀自绽放。
“成功了。”谢景离低声道。
沈棠点点头,二人起身, 那琼灵花中突然飘出一缕红光。那红光围绕二人轻柔地转了几圈后, 一分为二,飘落在二人的手腕之上。
沈棠只觉得手腕一烫,再凝神看去的时候, 右手的腕间已经留下一道精致、细长、鲜红的符文印记。
转过头,谢景离的手腕上,也留下了同样的印记。
沈棠笑道:“这下可不好,有了这印记, 你日后就算后悔, 也来不及了。”
谢景离抬手覆上那个印记,那印记深深植根于体内,在触碰下微微跳动, 鲜红滚烫,再也无法去除。
谢景离摇摇头:“你都不后悔,我又怎么可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