霾,莫名的,她的心就踏实了下来。
他说无事必是无事的。
她摇了摇头,本待习惯性的说“不害怕”,可是迎着他的目光,那“不”字尚未出口,却突然就想起以前教导她男女之事的嬷嬷说的话,那嬷嬷说男人都喜欢娇弱可人的女子,尤其是强势,位高权重的男人,你可以能干不给他惹麻烦,但在他想要怜惜你的时候,就不要把自己伪装成无所不能,无所畏惧了。
虽然兰妱以前很抵触那嬷嬷的那些取悦男人的“教导”,但此时她看着他,却又觉得,如果自己想跟他更亲近一些,其实说实话,才是最好的吧,不是要示弱博取他的怜惜疼宠,但也应该将自己真实的心情告诉他。
毕竟,他不再只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人,还是她的......男人,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他此刻对自己的关心和在乎也都是真真切切的。
所以她把那个“不”字吞了回去,却是咬了咬唇,攥着他的衣襟,看着他低声道:“嗯,其实,一直都有一些的,我很害怕大人会受伤,也害怕自己能力不够,保护不了我们的孩子。”
说到这里她看到他渐深的眼睛,有些受不住的垂下了眼去,但仍是继续道,“以前在我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会担心,计划,但却不会害怕,因为知道尽力就好,可是大人之事,我却做不到任何事情,所以只剩下担心和害怕。”
郑愈又伸手摸了摸她,想跟她说“以后,不会让你再担心和害怕了”,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做不到的承诺,哪怕只是哄她的话,他也不愿说出口。
只能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段时间,有人找你麻烦吗?”
兰妱摇头,听他这般问起,顿时从先前的紧张羞涩中解脱了出来,笑道,“应该很多人想,但大概并没有人成功过。最开始的时候,我最担心的是大长公主会过来找我的麻烦,她是大人您的祖母,虽然大人曾经说过让我不必顾忌她,但她若是强硬的要做些什么,妾身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顾她的身份的。后来那些流言出来,妾身更担心她会做些什么了,不过没想到这大半年来最安静的就是她了,只是隔一段时间送来一些药材和用品罢了。她这样,真让我怀疑最初是不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大人,是不是您跟她谈过什么?”
郑愈看她恢复了神气的样子,笑道:“嗯,我在临行之前有警告过她。不过阿妱,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吗?无论她待你是何种态度,本质上都不会有任何分别,你只需要防备着她即可,不可信她。”
又冷笑了一下,道,“现在满京城,不,大概是满大周都在传泰远侯夫人对我下毒一事,她怕是正为此事愁断了头发,哪里还顾得上找你的麻烦。”
我不去找他们的麻烦就算不错了。
郑愈想得是一回事,兰妱听他说起此事却是另一番滋味。
她看着他喃喃道:“大人,你中毒一事,是真的吗?”无风不起浪,她觉得他小时候必然是真的中过毒的。
中毒,不育。
郑愈皱了皱眉,脑中闪过他表兄常年受病痛折磨的模样,什么育不育的,谁还有那种心情。
这实在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他道:“中毒一事的确是真的。”只是不是我而已。
兰妱看他凝重的表情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她还有话想问,却又觉得什么都问不出口。
她咬了咬唇,攥着他衣襟的手松开,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以前他的手虽然也粗粝,但却还没现在这般粗糙夸张,和她的小手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握住他的两指,握紧了,硌得手疼。
然后她将他的手拖了放到自己小腹上,只是低声道:“大人,我们有孩子了。”
然后抬眼有些紧张又有点期冀地问他道,“大人,您开心吗?”
此时兰妱的身孕已经有五个月,但是她瘦,又穿了宽松的衣裳,乍然看过去,和以前并无多大分别,但手放置其上,就能明显的感觉到了。
他的手轻轻在她的小腹抚摸着,先是小心翼翼的,接着便试探的轻轻按着,似乎想去寻找那腹中的小家伙的位置。其实他之前就已经想这么做了,只不过他忍耐着,想把关注点先放在她身上而已。
他察觉到她的紧张,心道,她不会真的以为我认为自己不育,这孩子是个意外之喜吧......这个想法让他很有点不适,但却也无从解释,只能自己吞了这憋屈,然后有些无奈道:“当然开心,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很久以前,就不停有人跟他说子嗣,子嗣,他需要一个子嗣,让他娶妻,他也觉得应该要有一个,可偏偏却提不起半点心思,所以便一直有意无意的一拖再拖。
而现在,却只有庆幸了。
***
两人久别重逢,这一晚郑愈自是歇在了兰妱房中。兰妱虽已有身孕,但哪怕并没有动真格的,却也并不妨碍两人亲热,因此厮磨着这晚两人竟然要了好几次水,丫鬟阿早备水都备得心惊胆战,想劝说些什么,可是兰妱不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