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喃不知道他心里已经百转千回琢磨这么多,想好便开口讲,“四年前我身体出了点儿毛病,不得不做手术切掉一侧输卵管,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我不想要孩子。”
一瞬间,周含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慢慢从四面八方袭来,拼凑出多年之前的回忆。
那个时候,乔喃爸爸的公司突然出了问题,她一边说自己接受不了和周含这种突如其来的身份差距,另一边又跟他放狠话,什么幼稚,不着调,就是个顶着富二代红三代脑袋的男人,没有担当。
他求过,也去调查过,还真翻过医院系统里的记录,可什么都查不到。
如今却是当头一棒,让他有种复杂而又悲哀的心情,压得喘不过气。
乔喃见他不吭声,挪了挪屁.股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我在瑞士做的手术,那边对病人隐私的保护很严格,我也问过很多医生,说是能做试管婴儿,虽然成功几率不大,但还是有机会的,以前我害怕失败,但是我觉得,为了你我想试一试。”
做试管婴儿的过程,有多艰辛,周含听说过,陆征家里有个亲戚就做的这个,前前后后试了五次,女的糟了多大的罪,终究也没怀上。
乔喃有点儿忐忑,平常就算遇到再大的事儿,周含也是一副游刃有余,运筹帷幄的样子,可此时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眼神发直,摸不清在想什么。
“你说句话?我有点儿虚。”她倒不是害怕他会丢下她,但就怕他两难,一面想着家里,一面想着自己。
没等周含开口,乔喃又自顾自地说起来,“你是不是怕不好跟家里交代?那我去跟他们说,我会好好配合医生的,不管试多少次,我都愿意。”
娇滴滴的声音发着颤,她真心这么想,因为她觉得,自己爱周含,已经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字儿能形容的了。
周含侧过头盯着她,眼神里带着审视,“乔喃,你可真行。”
发火,还是没发火?
乔喃看不出来,只能等着他往下说。
“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跟我说,还以为自己演电影呢,全身而退,成全我?”周含声音里是带着火的,可又怕吓着她,掌心还是紧紧攥着她的手。
乔喃眨眨眼睛,心虚地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要是不瞎折腾,我他妈早娶上媳妇了,能孤身一人这么多年吗?你说吧,这四年你怎么赔?一天一次看来是不可能了,起码也得一天三次,才能补回来。”周含说得明明是玩笑话,可怎么听怎么扯淡。
乔喃特配合的扯了扯嘴角,“这有点儿对不上情节啊?”
“那什么能对得上情节?我痛哭流涕地抱着你哭爹喊娘?乔喃啊,你怎么这么可怜?你怎么能独自一人承受这么多,都怪我不好,我对不起你?”周含直起腰身,往前坐了坐,肩膀上都架着火气,说这番就跟当年那个没成大佬前的他似的,逗比逗比的。
连表情都是,扬着一侧眉毛,瞪着双眼说个不停。
乔喃呆了,她有点儿接不上周含的思维,“啥意思?”
周含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身子‘咚’的一声往沙发上靠,长臂一捞,硬生生地把乔喃的脸压在自己胸口,“听见了吗?”
“什...么?”乔喃紧张到说俩字儿都磕巴。
“心跳。”周含说得真切。
也不知脑子哪根筋搭错了,乔喃嘴里冒出一句,“为我而跳?”
周含轻哼一声,“被你气的,跳太快!”
两人就以这种姿势呆了将近十分钟,乔喃一侧屁.股都坐麻了,想起来却拧不过他的胳膊。
周含见她挣扎,把手挪到肉乎的地方,揉起来,“要干什么告诉我。”
“我自己的屁.股可以自己揉。”乔喃反驳了一句。
周含睨她一眼,“行啊,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孩子你也可以自己生,是吧?”
这话说得戳人心口,乔喃一下子就怒了,蹭的一下站起来,“周含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要是介意的话,咱俩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别在这儿磨磨唧唧的。”
周含抬起头,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蒙上一层雾,吸了下鼻子,“我得让你记住了,有事儿不告诉我,后果是什么?”
“这话是不好听,但是呢喃,你有没有想过,你以为是替我做了决定,是为我好,但这样的决定让我有多痛苦?给你形容一下,我一大男人,躲被子里哭,窝囊吗?我还真经历过这么一段时间,大概一个月吧。要不是铖哥和姐夫硬把我拖出去,恐怕现在你还真见不到这样的我。”
“我能想到你当时有多痛苦,有多疼,有多难受,心被死死揪着呼吸不畅,晚上睡不着觉,整夜整夜失眠,吃什么都没味道,勉强吃进去还能吐出来,这些你经历过,我也一样。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是男人会更坚强一些,跟你分开时,我一点儿都坚强不起来。”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乔喃嗓子眼儿被一股气儿堵得难受,泪水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