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让来啊！嫌我老了！嗯？”

“不是，这儿危险。”青年恭恭敬敬。

老人很生气：“有什么危险的？你老子我还怕这些不成？”

青年垂下眸子，把黑子一个个拨进圆形木盒里，拨完了又去拨白子。

老人等了半天不见青年说话，认定他是瞧不起自己，他是老了，但还没老到耍不动刀的地步。

“你小子如今出息了啊！连你老子都不放在眼里……”

“父亲，”青年打断他：“武林盟出动了卫道者，梁家盘踞渭城至今，那位终究坐不住了。渭城即将有一场恶战，您还要在这里吗？”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不在谁能看住你！”

“放心，我不会乱来。”

老人鼻子里呼出一口气：“哼！不信！”又道：“找到子傲了吗？”

青年黯然摇头。

“萧陵，没有尸体并不代表人还活着，就算他被莫兄拼死救走，一个孩子如何在险恶的江湖上生存，莫兄的尸体可早就发现了。”

“他一定还活着。”

老人叹息一声，“希望他还活着，无论在哪里，只要活着就好，这也是莫家所有人期望的。”

……

春风楼对面的百花楼。

紧闭的房间里一个壮年男子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一个黑影落在男人前面，单膝跪在地上，恭敬喊道：“主子，狐狸被发现了。”

男人睁开眼，道：“怎么被发现的？”

“有两个小孩闯到龙眼，龙眼没动静，他们发现之后设了个圈套，狐狸还没动作便暴露了。”

男子额头青筋凸起，心中十分愤怒。此次行动还没开始，就折损了关键眼线，林家那废物莫名其妙被人杀了，运回来的火药被人偷换作了泥。

男子沉声道：“计划提前。”

黑衣人脚下一阵旋风，呼吸间没了身影。

壮年男子起身，走到客栈特有的圆桌前，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放下时，圆木桌以杯子为中心，桌子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砰”一声巨响，碎裂的桌子倒在地板上，杯子还是完好无损。

男子脸色缓和了些，把杯子扔到地上，开门走了出去。

……

梁府。

厨房里，永乐做了几大盘吃食，冒着丝丝香气。

厨娘站在一旁一通夸，边夸边吃。永乐觉得这厨娘估摸着是因为能偷吃很多东西才来这里做厨娘的。

永乐指挥着厨娘把东西端到厨房里支起的油腻小木桌上，这是厨房工作的人平时吃饭的地方。

莫寒萧九还有宋小猫早等在那里，两个高瘦的男人窝在小板凳上有些滑稽。萧九托着腮，拿着一根筷子敲着摆好的碗筷，自己敲不过瘾，拉着宋小猫一块儿敲。

宋小猫犹犹豫豫地有样学样，只不过敲碗的节奏都是怯怯的。

永乐心下叹了口气，心想宋小猫太软太弱了，他什么时候能长成一个男子汉呢？这样肯定不行，这样胆小没主见的人走在江湖上怎么能行呢？

饭菜一摆上桌，三个人异口同声地惊叹着。莫寒盯着菜，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但还是摆出一副稳重的样子来。

他摆这副样子给谁看呢？给她看吗？那大可不必。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永乐更了解莫寒的了。

永乐有时候觉得这样的莫寒挺可爱的，有时候又感觉很折腾。

“好了，吃吧。”

永乐说完这句话，三人才敢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明明说“饿”的是她，怎么个个跟狼窝里出来的一样。

美味的饭菜一扫而空，萧九剔着牙，问莫寒：“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杀人。”莫寒摸着肚子，似在享受。

“你怎么杀？有计划吗？杀谁？”萧九疯了，跟这人说话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否则他会疯的，不，他已经疯了。

莫寒看白痴一样看着萧九，仿佛他问的问题很弱智，“谁是敌人杀谁。”

“你能确定哪个是你的敌人，哪个是参与过那件事的人？”

“问。”莫寒回了一个字。

萧九抓狂，“大哥，有谁会乖乖承认，找死呢！真怀疑你是不是莫云泽的儿子！真是个傻呆子！”

“你说谁傻呆子呢！你才是傻呆子！”莫寒还没说话，永乐先忍不住了，骂她行，骂谁都行，唯独骂莫寒不行。

萧九连忙告饶，“行了，姑奶奶，我错了不行吗？”

“你叫谁姑奶奶？我有那么老吗？”

萧九彻底认输，小小年纪便如此，长大了还了得，女人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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