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点头:“带了带了。”
两人挨灯下坐,陈诺把笔记本掏出来给他,集中精力仔细回想了遍,开口道:“那人眉毛比你淡,比我浓,眼睛和我差不多,塌鼻梁大鼻头,嘴唇偏厚”
“有多厚?”
陈诺指指自己嘴巴:“差不多是我两个厚。”
陆迟抬头看她,还是第一次将视线放在她嘴上,唇偏薄,红润光泽,像两朵花瓣。
陆迟咳一声,不自在撇开眼,继续问:“鼻头有多大?”
陈诺摸摸自己鼻子:“大概是我的一个半大小,发型像是以前的那种小平头”
等她形容完,中年男人样貌一点点在陆迟笔下显现,陈诺靠近看了看,难掩惊讶:“接近他样子了!就是还少一点”
“少哪里?”
陈诺仔细回想了遍,总算记了起来,手指到中年男人右脸颊处:“他这里有颗痣。”
“多大?”
陈诺伸出小指比划给他看:“小指甲盖的三分之一。”
陆迟扫一眼,尽量目不斜视,只是鼻尖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绕,让他无法专心做事,陆迟不动声色的,往旁边坐了坐。
陈诺还没察觉,又往他身旁挪了挪,催促道:“陆大哥,你快画啊。”
剩下几笔,陆迟快速勾勒完,然后站了起来:“除了他,你还看到谁了?”
陈诺摇摇头:“只看到他们两,我猜这个男人不是女孩的父亲,就是她的老师。”
转天清早,死者钱冬玲的父母找了过来,钱父并不是陈诺“看到”的中年男人。
陆迟在录口供时,将画本拿出来给钱冬玲父母看,并问他们:“这个人你们认不认识?”
钱父愣了下,迟疑点头:“认识,是冬玲的中学老师,他死了有七八年了”
钱母桌下的手突然扯了扯钱父的衣摆。
钱父讪讪住嘴。
吊死鬼不仅恶形恶相,阴煞之气还很重。
高老师神经骤然紧绷,警惕环顾四周,长长的走廊里除了他俩,并没有其他人,空荡荡显得有些瘆人。
“我挡谁路了?”他后知后觉的问。
陈诺没功夫理会,手放在门把上,试着晃动几下,然后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一张饭卡,塞进门缝中,窸窸窣窣几个来回。
咔嗒,房门应声而开。
下秒,陈诺已经进去,反手将门锁上,呼啦一声拽上门帘,丢高老师在外目瞪口呆。
病房里的三个家属也被惊得齐齐站了起来,包括正在竖筷的中年阿姨。
“医生?”东东的爸爸不敢置信的看着陈诺,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反锁了门的。
其实三个家属多少都有点心虚,毕竟在医院“做法”,像是摆明了不相信医院。可他们实在是被急坏了,东东发烧好几天,打消炎药也不见好,退了烧烧了退,反反复复,听老家人讲可能是撞邪,迫于无奈才想到这招。